刘雯看着近在咫尺，自己触手可及的男人，她突然就哭了，但是哭着哭着，她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和秦川绝无可能，但是那是唯一照进了她世界的光，她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那时候，她已经被自己的原生家庭逼的走投无路了，好赌的爸，重病的妈，煞逼的领导还有破碎的她。
    那时候，她本打算上完最后一天班，熬到第二天早上发工资，然后把工资寄回家里，她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可是那天恰好秦川回公司拿东西，然后就看到尽职尽责的她，似乎是察觉到了刘雯的情绪不对，也或许是感慨刘雯的努力，总之秦川亲自去给刘雯冲了杯咖啡，然后递给了她。
    等到刘雯把那个方案写完，秦川那天亲自开车把刘雯送回了家，然后跟她说了句明天见。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有了轻生念头的她突然又不想死了，第二天她吃了早饭，准时来到了集团。
    很多人都觉得刘雯是看中了秦川的身份，地位，或者说秦家背后的资产，可是刘雯自身本就是个能吃苦的姑娘，她寄给家里的钱都是她的工资，她活的比谁都硬气。
    如果说她真的想被包养，当初她们主管对她提要求的时候，她大可以选择接受，毕竟那个主管也不差，如果她努努力，说不定真的能嫁过去，可秦川这里不行啊！
    她知道，所以她看中秦川的从来不是外在，而是秦川递给她的那杯咖啡，还有那句，慢慢来，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那一刻，在天海这个城市举目无亲的女孩儿感觉到了温暖，就像是徘徊在黑暗里的人看到了光。
    此时此刻，刘雯擦了擦眼泪，然后把头挪了挪，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享受着这以前绝无可能的福利。
    秦川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进阶成王座的时候，很不容易吧？”
    为了对抗影狱，他用了无数实验体做进化实验，这其中的难度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刘雯变成第九王座这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那得需要多强的意志力才能扛得过来啊？
    一个已死的人，靠着不屈的意志硬生生拿回了身体的一半控制权，这说是神迹都不为过。
    刘雯笑了笑：“确实挺难熬的，可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对你的恨，恨着恨着，就挺过来了！”
    “这么恨我吗？”
    “不然呢，那时候我有多喜欢你，后来我就有多恨你，所以你总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
    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这处密闭的空间隔绝了一切的信息，他们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听到，除此之外就连天都听不到。
    所以，刘雯根本就没有保留什么。
    “你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刘雯睁开眼，冲着秦川俏皮地笑了笑。
    秦川摇了摇头，声音沉重地回答：“我不知道！”
    “因为下次见面，可能我就不是我了，所以这些话，我想让你知道。
    让你知道以前有个姑娘，自不量力地喜欢过你。
    以前，现在，或者后来……”
    刘雯伸出手，大着胆子摸了摸秦川的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生怕弄坏了世界上最大的宝物。
    “你刚才不是问我，我为什么觉得这次行动会失败吗？
    因为在我心里，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无所不能，无论是什么样的难关摆在他面前，他都一定能赢！”
    秦川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咬了咬牙，说出了让他自己都诧异地一句话。
    “你跟我回去吧，我有办法让你活过来，作为一个人类！”
    “可我不想再做一个普通人了，如果我还是刘雯，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待在一起，可是作为第九王座，我可以，哪怕是只有一会儿，哪怕我们是敌人。”
    刘雯笑着捏了捏秦川的脸，然后转而说出了那个秘密。
    “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好，引星塔计划的失败应该是肯定的了，然后我们就会消失一阵，但是神启他们不会消停，他们在暗地里还有一份计划。
    在你离开神启之后，第三王座给了神启不少支持，除了这个引星塔之外，还有一个可以推动炼狱级异能者进阶王座的方法。
    等到这次的事件结束，他们估计就要准备那个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啊……”
    接下来，刘雯认真地说，秦川认真地听，两个人目光对视，此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
    这是秦川为数不多的真诚时刻，或许这个命不久矣的傻姑娘，真的打动了他的心。
    哪怕只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