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着玄色长袍的身影,正赤足踩在山林之间,她脚下是苍翠的绿意,身边所环绕的是清澈的溪流,矗立着的是挺拔的山峦与奇石。
而那一头如月华般的银白长发,如九天之上所垂下的银链,未有任何束缚的披散在她身后,从她肩上蜿蜒而过。
与她那如同浓稠夜色一般的衣衫,是泾渭分明的璀璨色泽,像是天际之上的皎皎明月,所头下的清冷的寂静,且又十分温柔的月华。
有许多只金色的飞鸟,自由自在的在这山林之间飞翔,簇拥在她的周身,口中发出了轻灵悦耳的鸣叫。
而其中有一些金色的飞鸟,口中正衔着,干枯的焦黑荆棘,又像是一只正在不断挣扎的濒死蠕虫。
而那焦黑的荆棘藤蔓,在金色的飞鸟口中不停挣扎时,有黑色浓稠的液体,不停的从这些蠕虫似的东西身上,缓慢的析出。
化作黑色的雨滴,从金色飞鸟的口中滴落,而从那鸟喙与那焦黑藤蔓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像那只金色的飞鸟,浸染成了浓稠的墨色。
而后这只已经有一半,都转化为了这种漆黑色的金色飞鸟,口中衔着那正在蠕动的焦黑藤蔓。
落在了那道,有着一头如同月华一般银白色的长发的身影的肩上后,便完全转化为了那浓稠的黑色。
黑色的飞鸟,现在已经安稳的待在了,这道略显沉寂的身影的肩上,然后张开了自己的嘴,那条被它衔在口中的蠕动藤蔓,也立即向下坠落。
刚好就落入了,那道有着银白色长发的身影,所抬起来的手掌之中。
只不过与那道身影掌心的皮肤,所接触的那一刹那,那正在不停扭曲蠕动的荆棘藤蔓,便化作了一摊乌黑而又粘稠的液体。
在那苍白的掌心散开,从指尖的缝隙之中,向下滴落之时,又拉出了一道道黑色的细长线条。
只不过转瞬之间,那一摊尚且还黏附在掌心的乌黑粘稠的液体,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原本落在那道银色身影肩上的黑色飞鸟,却突然站起身来,在这道身影的肩上来回轻快的跳跃。
而后突然间就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用那尖锐的鸟喙,凿开了那白皙光洁的皮肤,撕破了血肉,露出了其中的肌理骨骼。
片刻之后,这突然间爆发出了凶性的黑色飞鸟,竟然化作了一团浅淡的黑雾,流淌进了那狰狞的伤口之中。
填塞住了其中的破损之处,融入了肌理骨骼,纠缠在血肉之间。
有金色的符文,所构成的细长锁链,自虚空之中浮现出来,纠缠在这道有着银白长发的身影身上,将她牢牢的束缚在其中。
而后这道闭阖着双目,有着一头如同月华一般色泽的银白色长发的身影,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眸。
原本极为璀璨而又明亮的金色眼眸,在此时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一般,其中仿佛透露着一股阴翳不祥的暗色。
有鲜红似血一般的色泽,在她的眼眶之中汇聚,而后在眼眶再也无法承载这些液体之时。
那如血一般的液体,便从其中溢了出来,在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之后。
便低落在了,被她赤足踩在脚下,那覆盖着苍翠绿意的大地之上。
骤然之间天地变幻,这个世界仿佛一切的生机都消退无踪,顷刻间便化作了一幅赤地千里的荒芜景象。
就连天际之上,也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血色,原本高悬于天际之上的旭日,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像是被鲜血所浸透的巨大肉球,好似一双邪异的眼睛,正在俯瞰着大地。
而这两双血色的眼睛,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如同鲜血一般,浸透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