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真微立刻打断阳垠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为师平日里在龙虎山上都是怎么教你的？不能以貌取人……”
    “嗯？”我打断了真微。
    以貌取人啥意思，你个老逼登是说小爷我长得不行？
    真微马上改口：“不能从门缝里看人！可你不仅误会陈安师叔祖，还在背后恶意中伤他，更是在为师面前胡说八道，害得为师误会陈安师叔祖，虽然为师的本意是为了维护天师府的名声，为了惩奸除恶，除魔卫道，但还是险些酿成大祸！”
    真微这一通说教，说得我都忍不住想要给他大拇哥了。
    不仅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还在最后升华了自己，点明一切的初心只是为了龙虎山和天师府。
    编剧都没你特么能编啊！
    阳垠就算再愚笨，此时也知道真微的意思了。
    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成为了师父的替罪羊。
    而且还是进退两难的那种。
    说出真相，必然被真微针对，搞不好还有可能丢掉小命。
    但不说吧，这口锅就背定了，不仅要被天师府戒律堂惩罚，还有可能遭到我的报复。
    一时间阳垠紧咬牙关，不知如何做决定。
    一直在看热闹的我，此时突然开口：
    “阳垠，建州大学后山的那回，是不是真微派你来的？说实话，只要你肯说实话，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阳垠眼睛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去。
    他畏惧地看了一眼真微，低着头说道：“是我发现了妖人的蛛丝马迹，擅自带着师弟师妹们前去的。”
    我脸色一沉，看样子真微在阳垠的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眼下阳垠还不敢出卖真微。
    真微似乎松了口气，竟还假戏真做，顺着阳垠的话质问道：
    “什么建州大学后山？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阳垠低声道：“师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您冒犯了师叔祖，还请您务必要惩罚我。”
    我心里冷笑，还务必惩罚，你丫是受虐狂吗？
    阳垠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引导真微，希望能够换来一个内部惩罚。
    要是这事儿交到戒律堂处理，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真微果然冲上前，啪啪给了阳垠两个耳光：“孽徒！还不快向师叔祖道歉？！”
    阳垠挨了两个耳光，反倒是如释重负，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连连磕头求饶。
    真微见差不多了，满脸赔笑地对我说道：“陈安师叔，阳垠未经世事，不懂变通，才犯下错误，我保证以后会把他教好，今日之事，您看……？”
    我冷哼一声。
    真微胆子可真大，今晚的事儿闹这么大，两个耳光就想揭过去？
    他无非是仗着阳垠不肯开口，我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他和妖人暗中勾结罢了。
    拿不出证据，就算是玄悟师叔也帮不了我。
    不过，真微真以为我手里就只有这点把柄吗？
    我对真微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真微，今天玄悟师叔在这儿，我劝你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坏事儿。你要是主动承认，兴许责罚会轻些。”
    玄悟师叔眉头一挑，询问道：“元庆，你是得到什么真微犯错的证据了吗？”
    我回答道：“玄悟师叔，您且听真微说什么吧。”
    真微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回头看向阳垠，阳垠也直摇头。
    想必是二人做的亏心事太多了，一时间都不知我提的是那一件，所以不敢贸然承认。
    万一承认错了，反而还诈出一条来，岂不得把肺都气炸？
    一番纠结之后，真微狠下心，咬牙道：“真微一向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
    “很好！”
    我忍不住鼓掌，真微越是不肯承认，到时候惩罚就越重！
    “小武，出来吧！”
    我拿出小黑葫芦，直接将鬼婴小武召唤出来。
    小武一出现，它身上浓郁的杀意和煞气就让玄悟长老忍不住皱眉头。
    杀意和煞气如此重的鬼婴，可是不多见啊。
    而真微和阳垠则是面如死灰。
    我大声说道：“小武的母亲含冤而死，胎死腹中的小武化作鬼婴复仇，真微遇见小武以后，非但没有将之超度，反而留下了小武母亲的魂魄作为要挟，强迫小武为他们卖命！在真微将小武转送给其弟子阳垠以后，阳垠只是弱化小武实力，却不断虐待小武加深它的怨气！真微，阳垠，此事你们认还是不认？！”
    小武对着二人龇牙咧嘴，恨不得扑上去把他们全部撕碎。
    玄悟长老听后，脸色阴沉无比：“真微，元庆说的可是真的？”
    真微张了张嘴巴，想要狡辩，却明白那只是徒劳。
    小武的魂魄就在这里，玄悟想要真相轻而易举。
    于是，真微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低头说道：“所说属实。”
    玄悟不再表现得那般和善，脸上浮现出不加隐藏的怒意：
    “好你个真微，天师府对你的教导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你读的那些经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今日若不是元庆，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行为如此恶劣！”
    真微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那鬼婴罪孽深重，不易掌控，我也只是想将之收服，让它多做几件善事，为自己赎罪……”
    “你不必多说！”
    玄悟沉声说道：“你所做之事，我会通报给戒律堂，到时候自然有戒律堂的人来处理你！”
    真微闻言，反而如释重负。
    虽然戒律堂在龙虎山威望很重，人人畏惧，但只要不是立刻处罚，真微都有办法周旋。
    受罚是肯定的，但在那之前，真微找人脉关系疏通疏通，肯定能减轻不少。
    然而，就在真微以为自己暂时无事以后，玄悟突然对慕容巧颜说道：
    “巧颜，在戒律堂的人来之前，真微先由你们灭垢司看管！”
    慕容巧颜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她感觉到这个活儿并不是那么好干的，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真微脸色稍微难看了点，事情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如果慕容巧颜真的秉公办事，很可能接下来他就要失去自由了。
    但还是能接受的。
    “元庆！”玄悟突然又喊道，“我再交给你一个差事！”
    我疑惑道：“什么事儿？”
    “加入建州灭垢司，暂时在巧颜手下办事！”玄悟长老说道。
    真微脸色骤变，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