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车库内,花诗娇关闭所有灯光,黑暗之中活死人的听力让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
一双眼睛似乎在悄悄的注视着她……
“小颜,我好像被注意了,现在我把灯关了的,你们到哪里了?”
“刚到门口,别害怕躲好。”
“我感觉他好像过来了,我真的打不过吗?”
“对。”
花诗娇尴尬的叹叹气,嘟囔道:“这样说我还觉得怪难受的,好歹我也是个战斗力嘛……”
“你确实厉害,不过这个the人刚好是克制你的,还记得前天你们给我的那个案子吗?”
“那个能‘身体交换’的家伙?”
“嗯。”
“那你可要对我负责啊!是你放跑这家伙的!”
“不是他,我也不会过来,气味好重,你在什么地方……”
花诗娇那边被异常挂断了,而此时路颜正在一片黑暗之中,血味传入他的鼻腔之内。
“找死。”
一片黑暗之中那股血腥的味道给路颜指明了方向,他向自己两点钟的位置抬起拳头打出响指。
黑暗之中只传来一声惨叫……
“花博士,带着他一起过来吧!”
“真会使唤人啊!”
路颜看向前方,背后一束光射了过来,是路尚来了,她举着一个手电筒跑了过来。
“事情解决了吗?花诗娇呢?”
“解决了,她把那家伙托过来。”
“解决了?这么快?”
“动下手而已,不用多少时间。”
“真是安全感满满呢!”路尚佩服的说了一句。
因为那个the人再怎么说也是个c等高级的the人,可就这几分钟居然轻描淡写的搞定了。
伴随着拖拽的声音,花诗娇这时也走了过来,她将血淋淋的外衣脱下裹住自己拖着的东西,而她里面的的衣服也早已被浸透了,看上去就像是胸口在血浆里蘸了一下。
“你说得对,差点就完蛋了。”
刚才的车内,花诗娇与路颜通电话的同时,那个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仔往车窗外一看,一个光溜溜的男人正流着口水用一双扭曲的眼睛看着她。这个男人就是路颜嘴里提到过的那个the人,细看他脖子一边正在和他的身体融合,与之前调查到他的照片明显不一样,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找到了新的脑袋装了上去。
“我去……”
花诗娇愣住的同时,这个the人就要袭击过来!可只见一个什么东西从他后方袭来,瞬间将他包裹住,牢牢的封在其中。
“路颜?”
花诗娇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她想仔细看看这个the人,可没想到这the人突然到地上,她第一时间警觉起来,可又见这家伙再次浮空,展开双臂像个“t”字母那样,隐约见她看到了这人四肢上有什么东西,也就明白了这也是路颜在干什么。
因此也就放心了下来,仔细观察了起来几秒之内她做出了判断,这个家伙确实有点东西——他头颅、下腹、双腿都不属于他,有明显的不同点,这绝不是一个人身上换来,可是……
她挥出一拳,打在这人下腹上,那硬度又确实是the人的皮肤。确认后她又盯上了这人那脖子断面连接之处,那里正在发生的与她伤口愈合不同,这人那肩膀部分的血肉正在强绑着那颗头的断面。
她打算记录,刚准备点开终端,却见这人胸腔处突然膨胀起来。
“这是……”
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花诗娇第一反应就是打算开车门,可是直觉告诉她时间不够,她再回头想要确认,只见空中这人胸口依然爆开!来不及反应,她抬手护头落了个胸腔血满。
所以看到现在的路颜,花诗娇可没什么好脸色,气哼哼的瞪着他,将包裹着的尸体丢了过去,同时还将沾满血的门票丢了过去。
“哼,自己玩去。”
“你不来?”
“我这样子可以走?现场都还没处理啊!”
“站在那里不要动。”
“凭什么,就动。”
花诗娇说完就转身要走,路颜直接抬手在她那边展开结界,只见她身上那干血突然分离,然后掉落到地上又陷入地面,转眼间血淋淋的花诗娇就变得干干净净。
“这都行?”
见证这一幕的花诗娇与路尚都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说惊叹。
路颜却没有回答为什么,而是把视线往旁边看了看,一缕红发在背后入口消失。
“路尚,为什么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
“那个头头发孩子……”
“嗯?”
路尚反正就是不承认,她也知道路颜发现了之前开水摊位的小孩过来了,但她看起来的模样就是一无所知,还微笑着看着路颜。
花诗娇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尴尬,连忙提议道:“走,那边还有一堆血迹要收拾,你这么厉害,干完了咱们还要去看选拔呢!”
二人都有了台阶,自然不会互相僵持,顺着也就下了。
而红发女孩,她惊恐的在雪中奔跑,想赶紧回到有人的地方,在她看来那几个人就是在杀人一样。
可突然,她的视线内出现了金色头发,是花诗娇已经挡到了她的前面,对她打着招呼。
“嗨,他们两个说的就是你吧!”
女孩一眼认出了,这个人刚才也在那下面,而且她就是托出那堆血淋淋东西的人,是最危险的一个,她很是惊恐,也很是惊讶,因为刚才下面黑借着路尚手电筒的光亮她之前明明有血,可现在却是那么干净。
“小妹妹,不要怕。到姐姐这里来怎么样,你刚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呢!”
“别过来,你这杀人凶手!”
“果然,都看见了呢!那我可不留你了!”
说罢这金发女人直接暴起,背后掏出一把亮晃晃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朝红发女孩袭来!
女孩想跑,可是因为恐惧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回头再看那个金发女人已经袭了过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什么东西咻了一声响,然后那个红发女人应声倒地。
雪下着,女孩十分害怕,她的心惶恐不安,急促的跳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从胸口冒出来,然而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啊!”
“别怕,已经没事了。”
惶恐之中,红发女孩看到的是拿着手枪的路颜,他正温柔的看着女孩,而旁边路尚也在她走过去检查金发女人。
“队长,这个人已经死了。”
“那就好。”
“可是上面要求抓活的。”
“任务和救命哪个重要!”
“明白,报告我会写明。”
路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转向旁边的红发女孩,将自己衣服脱下披给她,同时还拿出了一张警方证件。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们是便衣,这次是秘密行动,要抓捕这个杀人魔,还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
红发女孩看着那个证件,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警察证件,一年之前因为市民闹事,她曾经被问话而见过一次。
这个证件不会有假——确实,这也是真的,路颜现在的明面身份确实是一名警员。
“嗯,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怕,不要怕。”
“队长,我们该回去了。”
“嗯,好。”
说罢路颜松开女孩,走过去看着地上的金发女人,左右看了看后将她衣脱下,然后把她整个人翻过来用这衣服盖住,再翻一遍用袖子系扣。
“带走。”
路尚点了点头,过来又有些害怕,看了眼路颜。
“要习惯。”
“嗯。”
简单对话之后,路尚在路颜的帮助下抱起了金发女人就往地下车库而去,同时不忘说:“队长,要快些复命。”
“知道了,新人一个。”
红发女孩起身,将衣服脱下打算还回去,此时雪越发大了。
“雪下大了,这件衣服你留着御寒也好,今后不要随便跟着人乱跑了,很容易出危险。”
“抱歉,我只是……”
路颜将一张门票递给了她,想要对吧!
“这,你怎么知道的!”
“不要小看我的推理能力啊!你那个摊位,没什么人帮你,怎么可能在哪里呢?”
“谢谢。可为什么要给我?”
“本来任务就是抓住这个杀人犯,所以才给这票让我们可以更自由活动些,现在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就给你吧!当做‘封口费’如何?”
还是那和善切温柔的眼神与笑容骗过了红发女孩,她点点头收下,而那件衣服路颜也重新帮她披了上去。
“看完以后早点回家,现在不算太平。”
“嗯嗯。”
路颜拍了拍她的头离开了
雪更大了,风也急了起来。
女孩回到自己摊位时,其他人已经走光了,只有她那个独轮车被锁在那里盖着一层雪。
她穿着路颜那件厚厚的夹袄,可也能感觉到一些寒冷,因此赶紧过去推开车上的雪,露出一个锁头来,打开后再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两个暖瓶,又拿出那个炉子重,这是她刚才放进去的。
有了门票,她打算带着两壶水进去卖,可是那些门卫看到她又回来了,以为还要摆摊就走来一个,好心说道:“小妹妹,回家吧!这大雪天的,早点回去好。”
“离明天还早,我现在不能回去的。”
“为什么?这里不会有人买你的水的。”
“这么冷,喝热水的人也不少吧!待会结束了,肯定也有人想喝吧!话说,大叔你要点吗?”
“小妹妹,赛场里面饮料畅饮免费,我们也有,进去了想要去拿就可以了。”
女孩愣了一下,那门卫以为她是不信,于是二话不说的从衣服里拿出一瓶饮料给了她,那不是什么贵的水,可是收费的白开水和免费的热饮正常人还是会选。
可是女孩看到这水心里却十分难受,因为这样的饮料都是她羡慕不来的……
接过水,女孩道谢了。门卫也就站回去了。
女孩没有喝,放回了箱子里,这时她再看路颜这件厚厚的夹袄,没有几百肯定是买不到的,她再看看自己的裤子和鞋子……
二者和在一起,就像是在一个稻草人身上挂了一身金子。
差距太大了……
她放好炉子,点好火重新烧起了开水,将那门票拿出看了几眼又放回了兜里,看着炉灶里的火苦笑着说:“那里面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不是富裕家庭,一家人也就看重她的哥哥,所有精力都是放在她哥哥身上,她的生日与平常一样,时不时的她哥哥会给她一两个小糕点,那也是他哥自己偷偷省下钱给她买的。
她哥哥生日时,她也能蹭得一两块肉。
学习与她是无缘的,一家人只能支撑一个人去上学,自然是她的哥哥,这是他们一家人的希望。
当初她14那年,家里实在是支不开钱供她哥完成学业,于是家里想着把她嫁出去,对象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光棍,嫁过去不可能有好日子,因为她家提出的六百块嫁妆要求就是那人的全部积蓄。
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又怎么可能。就在她一生都要毁掉的时候,她的哥哥退学了,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妹妹正在面临什么。
那一天她们一家都哭得很伤心,很快也将钱还了回去,一家四口都拼命的工作起来,父母去了外地务工,她哥哥则是带着她一起去了城里卖水度日。
就这样麻木的过着一天又一天,可机会很快就来了,她哥哥入伍成功了,父母们也就放心许多,儿子总算有个活路了。
至于女儿呢?
她的哥哥借了一笔钱,一部分打给了自己妹妹,灵一部分则是拿去做了如今这件事,报名参加选拔,成功了就好了。
红发女孩看着火光,泪汪汪的没有话,鼻子酸酸的也冷冷的,背上的雪越来越厚。
火光之中,她所能感到的温暖只有自己哥哥,还有刚才那位便衣警察了,身上的衣服也在给她庇护温暖,只是这衣服也在提醒着她与那位便衣警察的身份差距。
她又一次拿出了那张票,痴痴的笑了笑说:“我连问你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啊!”
雪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