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雪不得不承认,那冰雕玉琢般的兄妹俩确实惹人怜爱,而她对孩子的母亲则更感兴趣。
小溪刚过门时,李冬雪也见过两次,不过那时的她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时的小溪肤色蜡黄,瘦得像根竹竿。再看如今,不仅皮肤白皙细腻,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竟然有一种丰腴的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镇上哪家的少奶奶呢。
看来陈家旺对小溪是真的很好。听大姐说,他们家不仅有下人做事,还有丫鬟贴身伺候。哪怕是走几步路,小叔子都怕累到她。
人这辈子啊,还真是命。谁能想到,曾经无人愿嫁的瘸子和受尽继母折磨的姑娘,两人成亲后,日子会过得这般好,这可真是先苦后甜啊。
说起来,姐姐家能买下铺子,还得感激他们夫妻二人。想到这些,李冬雪遂上前一步,笑着说:“家旺媳妇,你这肚子可真不小啊,几个月了?……”
李冬雪的长相随母亲,皮肤略有发黑,眼睛虽小,笑起来却很好看,虽然远不及大姐冬梅的好相貌,但也不丑,在村中也算得上俊俏。
不用冬梅介绍,小溪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笑着回答:“你就是冬雪姐姐吧!我已经五个多月了,可能是吃得太好了,所以腹中胎儿长得有点大吧!”
李冬雪闻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估计到生也不会有对方的大。毕竟家中条件有限,哪能像人家那般每日好吃好喝,还有专人伺候,不胖才怪呢!
“一看就知道家旺对你特别好,你都不知道,现在村里有多少妇人羡慕你呢!”
李冬雪是个没有心机、性格开朗且爱说爱笑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还非常自来熟。
“爹娘,我带二老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吧!”见妹妹和妯娌聊得热火朝天,冬梅便没有上前打扰。
“好。”老两口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女儿去了隔壁房间。
待一切收拾妥当,陈家瑞等人才走进屋子。
望着房间里崭新的家具,李家兄弟二人不禁心生羡慕,虽然这宅子有些年头了,但经过精心修缮,再住个十几年绝对不成问题。
“妹夫,这铺子买得划算,不仅地理位置优越,后院也宽敞无比。”李阳打量一番后,频频点头。
码头在镇北五里外的地方,起初,河道尚未打通,只能前往周边城镇。那时,就有一些头脑灵活的百姓,挑着担子来此叫卖各种吃食。
但凡能乘船的人,家境都较为宽裕,不会吝啬那几枚铜钱。虽然收入微薄,但也能补贴家用。
后来,朝廷为了促进经济发展,下令疏通河道。从此,这里成为一个繁忙的码头,也是重要的交通枢纽。
乘船顺流而下,仅需一个多月,便可抵达令人向往的京城。
有钱人纷纷前来购置地皮,兴建酒楼茶肆。从最初的一条街,逐渐发展成如今的四条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越来越多的生意人来此做买卖。然而,无论从事何种行业,都有输赢。买卖亦是如此,有赚有赔,但却甚少有人出售铺子。
李阳觉得妹夫的运气实在是好得惊人,码头的铺子向来是有价无市,没想到,他竟然能碰上。而且位置极佳,不仅位于最靠近码头的街道中央,无论哪个方向来人,都能一览无余。
“若非房主他爹卧病在床,急需用钱,这铺子恐怕还真买不到。”
陈家瑞也觉得自己运气极佳,虽然价格不菲,但其他方面都让人十分满意。
钱多多和两个舅子的想法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面对宽敞的房间,他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镇上的宅子虽然价格昂贵,但做买卖却很方便啊!连襟兄弟三人,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不都是做小生意赚来的嘛!
以前他对来镇上并没有什么想法,但今天看到连襟的新居,内心的触动却特别大。
他心里盘算着,回家后也研究一下,不行就来镇上摆摊,但具体卖什么,还没有想好。
李阳听闻拍了拍陈家瑞的肩头,笑着说:“要不说,妹夫运气好呢!”
李岩突然问道:“妹夫,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啊?我看你铺子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皮子。”
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购置皮子的人也会随之增多,这会开张正是好时候。
陈家瑞满脸笑容地说:“冬梅打算试着做几件皮袄,估计还得等几天吧!”
自己会削皮子,妻子女红又好,陈家瑞觉得这简直是天作之合。别的皮货铺子都有专门的老师傅,负责削皮子和缝制皮子,每月工钱可不低。
但如果冬梅能缝制出皮袄,就会省下一大笔开销,也算是赚到了。想到这些,陈家瑞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去年还给岳母和母亲每人做了一件。
虽然样式不太漂亮,针脚也粗了些,但如果再仔细一些,应该会做得更好。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妹妹去年给母亲做的那件皮袄就很不错,我看这事一定能成。”
提起这件事,他们就觉得脸红,这么多年,别说送爹娘皮袄了,连块布料都没有。
说到底,都是穷惹的祸,如果日子好,谁不想孝顺爹娘呢?
陈家旺也随之附和的说:“两个哥哥说的对,二嫂女红那么好,只要仔细研究,肯定能缝制出与老师傅一般无二的袄子来。”
“那是,我大姐的女红可不是一般的好。”李冬雪听到几人议论的内容,满脸自豪之色。
夏家当年之所以同意娶姐姐过门,除了她容貌出众外,便是看中了她的女红及刺绣手艺。
小溪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妯娌给婆婆缝制的那件狼皮袄子,她也有见过,确实很不错。
此时当事人还不知大家对她信心满满,正在房间里安慰爹娘。
“我知道你们心中难过,但事已至此,我倒觉得这样也挺好,大哥不用左右为难,你们也不用在隐忍,简直两全其美。”
道理老两口都懂,就是始终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刚刚有外人在,两人也没敢表现出来。
这会房间里只有一家三口,及还不懂事的铁蛋,便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冬梅知道凡事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也就没有深说。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到晌午了,“爹娘,你们帮我看会铁蛋,我去准备午饭。”
“好,你去吧!”李母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接过女儿怀中的小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