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这两样水果如此稀缺,价格高也是理所当然。”
在陈家旺眼中,只要妻儿喜欢,一切都是值得的。以后,他还要努力赚取更多的钱财,唯有如此,才能让妻儿品尝到更多的珍馐佳肴。
孙浩阳听闻,心中暗自嘀咕:在你们有钱人眼中,或许这些水果的价格并不算昂贵,但对于我这种需要卖身葬父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一来一回,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等主仆二人赶着驴车回来时,小溪已经睡醒了,正坐在屋檐下悠闲地晒太阳。
看到陈家旺提着一个篮子从院外走进来,她立刻站起身,笑吟吟地问:“相公,你回来啦,事情都办妥了吗?”
虽然她睡午觉并不知晓情况,但还有桃红呢!这小丫头大中午的不睡觉,竟然在厢房里扎鸡毛掸子。
主仆二人的谈话被她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帮忙往车上搬被子。
陈家旺点点头,眼中满是温柔:“嗯!牌匾已经挂好了,就等明天放鞭炮,正式开门迎客了。”
至于刘家和另外两家屠户,他昨日就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一早,他们便会把猪下水送到铺子里。可以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你提的是什么呀?”得知一切都准备就绪,小溪也就放心了。
“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小贩在卖梨子和葡萄,就买了一些。”说着,陈家旺加快脚步,走到窗前,把篮子放在了小溪面前。
“葡萄?我没听错吧!”小溪惊讶地说道。她知道葡萄那东西酸甜可口,但价格却高得吓人,只有富贵人家才买得起。
“夫人,您不知道,东家为了买这两样水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鞋都被人踩脏了。”
孙浩阳边卸车边说,他认为有必要让夫人知悉这些。
这可是小溪第一次目睹葡萄的真容,只见那一串串葡萄色泽诱人,宛如玛瑙般美丽,小溪不禁心想,难怪富人对其钟爱有加,单是这股味道,就已令人垂涎三尺,若是品尝起来,定然更加美味。
刚想询问男人葡萄的价格,就听到了孙浩阳的话语,小溪不由看向陈家旺的脚面,果然有几个清晰可见的鞋印,足见当时现场人数众多。
“你是不是傻呀,挤不进去,不买就是了。”小溪埋怨道:“你的脚都被踩疼了吧!让我看看。”说着,就要蹲下身去脱陈家旺脚上的布鞋。
“我没事,一点也不疼。”陈家旺虽然脚背仍有些许疼痛,但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想让小溪担心。
那脚印如此之深,一看就是体重偏重的人所踩,又怎么可能不疼呢。
“你先别回铺子,我去拿些跌打损伤药来。”说完,小溪就要起身回屋。
“娘子,真的无妨,已经不疼了,估计明天就好了。”
陈家旺怎舍得让小溪挺着大肚子照顾他,连忙拉住了她的手。
“真的没事?”小溪再次看向陈家旺。
陈家旺摇摇头,随后向厢房门口喊道:“桃红,把梨子和葡萄洗一部分出来,剩下的葡萄放井里冰镇着。”
“知道了,东家,奴婢这就去洗。”桃红放下手中的鸡毛,来到两人面前,拎起篮子走向井边。
“这葡萄一定很贵吧!”小溪目测那篮水果,足有七八斤重,不禁有些心疼银子。
“也不算贵,梨子每斤二十文,葡萄比它贵十文。”陈家旺如实回答。
“天啊!这么贵?赶上抢钱了。”小溪惊呼道。
她在心中粗略一算,不禁大吃一惊,这些水果,少说也得二百文!
“这不就是想让你和孩子们尝尝鲜嘛!我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在吃饱穿暖的同时,还能品尝到更多美味吗!”
陈家旺伸出手,温柔地抚平小溪皱起的眉头。
很快,桃红就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
两人来到石桌前坐下,陈家旺拿起一颗葡萄,剥好皮后递到小溪嘴边,“娘子,你尝尝味道如何?”
小溪看了一眼朝这边看过来的桃红和孙浩阳,那白皙的脸蛋瞬间如晚霞般绯红,娇嗔道:“哎呀!还有人看着呢!”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去看男人那柔情似水的眼神。
陈家旺听到这话,瞬间给了两人一个凌厉的眼神。
“那个,我想起来有件衣裳破了还没补,我得回去补一下。”桃红立刻明白了陈家旺的意思,快步回了厢房。
孙浩阳也心领神会,“那啥,大家肯定都忙坏了,我先去铺子帮忙了。”说完,他也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后院。
直到关好院门,他才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还好我跑得快,要是打扰了东家与夫人的浪漫时光,回头东家还不得罚我去打扫茅房啊!”
听到两人如此拙劣的借口,小溪的脸色愈发羞红。
“吃吧!他们都走了。”陈家旺看着一脸娇羞的小溪,调侃道。
“嗯!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小溪一脸满足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剥了一颗递给陈家旺,“相公,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陈家旺轻声答应,将葡萄放入口中,赞叹道:“确实很甜,娘子剥的尤其甜。”
小溪仿若未闻陈家旺所言,随手拣了个梨子,轻轻递过去,“这梨子瞧着甚是可口,你尝尝。”
“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喜甜食,还是留给你和孩子们吧!”陈家旺连连摆手,他自然知晓这梨子甘甜多汁,只是如此金贵之物,他怎舍得入口。
“那这样吧!我们每人轻咬一口,剩下的,都留给两个孩子,可好?”
二人成婚已久,小溪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这般说,不过是托词罢了。
想到相公不惜重金,购得这水果,却舍不得品尝,她心中一阵酸楚,几欲落泪,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但那并非伤心之泪,而是幸福的泪花。
在寻常庄户人家,好东西皆是家中老人和男人享用,哪怕孩子馋得垂涎三尺,那些缺德的老人,也不肯让他们尝上一口,只道:“他们尚小,日后有的是机会。”
可她所嫁之人却与众不同,每次家中有美味佳肴,心中挂念的永远是她和孩子们。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陈家旺剥好葡萄皮,惊觉小溪眼中泪光莹莹,不禁有些心慌。
小溪轻轻拭去眼角泪珠,摇了摇头,“我无事,只是方才有只顽劣的飞虫钻入眼中,不过,已被我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