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福没想到陈家旺竟会帮他说话,心中瞬间一暖。
望着前面赶车的女婿,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但凡他对大女儿有一丝关心,晚年生活定是其乐融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总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挡在父女俩中间。
“家旺,刚刚谢谢你。”田大福发自内心感激陈家旺这个女婿。
“要谢就谢小溪吧!就算她因您的不作为,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但还是要谢谢您给了她来到这世间的机会,不然我也不会娶到这么好的娘子,往后余生我再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想到小溪哭红的双眼,陈家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气,对着田大福这个老丈人就是一顿损。
“你说的没错,小溪之所以受了那么多苦,都是拜我所赐,我不但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娘临终前的嘱托……”
女婿说得没错,都是他的不作为,才导致王氏变本加厉磋磨小溪,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
一双儿女也是不把她这个大姐放在眼中,常常冷嘲热讽。
记忆中大女儿从未穿过一件新衣裳,用来挽头发的簪子,也是王氏不要的……总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而小女儿却是每个季度都要做新衣裳,胭脂水粉更是一抽屉都装不下,簪子各式各样也有不少支。
田大福越想越愧疚,没一会竟掩面而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会陈家旺心中只有两个字,痛快,谁让小溪不开心,他也要让对方不痛快,就算是老丈人也不例外。
陈家旺很快就赶着驴车来到了田家大门口。
王氏母子听到毛驴的叫声,连忙从屋中走了出来。
当田宝儿看到陈家旺时,立马快步走了过来,“大姐夫,谢谢你送爹回来,晚饭刚好做了梅菜扣肉,要不吃完再走。”
“不了,你大姐和孩子还在等我,回去晚了她该不放心了。”
陈家旺摆摆手拒绝了小舅子的好意,随后就赶着驴车离开了。
本来田宝儿还想向大姐夫讨教一些买卖经呢!谁知道他来去匆匆人送到就走了。
直到驴车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回头看向田大福。
“爹,您的眼睛咋红红的,可是与大姐吵架了?”
“没有,只是刚刚眼中飞进一只虫子,可能是揉的狠了。”
田大福摇摇头,隐瞒了事情的真相,确实是自己对不起大女儿,所以他没脸对儿子讲。
随后便一路无言进了院子,身后的王氏一看他这模样,就知是在说谎,但却没有揭穿。
田宝儿倒是年轻,还真没想那么多,只当他眼中真的进了飞虫。
这边陈家旺已经赶着驴车出了莲花村,只是刚走没多远就碰到一个熟人。
“大姐夫,你这是来村中办事?”
在田文浩的记忆中堂姐一家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过来看望祖父祖母。
平日里没大事几乎不过来,所以看到他出现在村外,不禁有些意外。
“你二叔去家中看孩子,我见天色有些晚,就把他送回来了。”
田家这两个大舅哥和小舅子,人品都还不错,陈家旺也愿意多说两句。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大姐夫你快回吧!不然大姐该担心了,等有空闲,再带堂姐和两个孩子来家中串门。”
若是白日,田文浩肯定会让陈家旺去家中坐坐,但这会确实有些晚,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文浩,这是去哪了?怎么走了一身汗。”
陈家旺看了眼小舅子额头的汗珠问道。
“兰兰的奶水不足,孩子每日饿得哇哇哭,我去镇上药铺抓了些催奶药汤试试。”
儿子虽小却特别能吃,他们夫妻俩也想过买只母羊来喂孩子,但是母羊的价格并不便宜,一只就要两三百文。
担心万一买回来孩子再不喝,就不好卖回原价了,两人一番商讨,就去村中养羊的人家讨了碗羊奶回来。
谁知孩子只喝了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喝。
俩人便想着熬米油来喂孩子,但令人失望的是,孩子宁愿饿着也不肯喝。
小夫妻俩也是实在想不到办法,这才想到去药铺,或许他们会有催奶的偏方。
没想到还真是找对了地方,就这样田文浩开了几副药,为了不再让儿子饿肚子,便匆匆往家赶。
“哦!你多给媳妇熬几只母鸡汤补补,说不得奶水就够了,记得我娘说过有馋奶,只要吃点好东西立马奶水充足。”
当初小溪奶水不够时老娘也是这么以为,后来才想明白,两个孩子吃奶,不管奶水怎么足,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必然不够吃。
这才会说给田文浩听,不然他哪里懂得这么多。
“行,那我回去试试。”田文浩点点头,家中存银虽不多,但母鸡却养了不少,熬汤的资本还是有的。
郎舅二人又聊了几句,陈家旺便赶车离开了。
“娘子,心情好点了吗?”陈家旺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小溪的情绪。
小溪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只是那阵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就好,这一路我都在担心你,还有,怎么能说看笑话呢!谁还没有伤心的时候,记得当年……”
说着说着,陈家旺就与小溪讲起小时候别人看到他,大喊陈瘸子的事,当时可伤心坏了,气得嚎啕大哭。
最后还是两个哥哥,把嘲笑他的孩子们堵在角落里打了一顿,才开心了不少。
但对方爹娘却很快找上门,为了平息人家的怒火。
老娘当着几人的面,把两个哥哥的屁股都给打红了,那几家人这才满意的离开。
回想起儿时的事情,陈家旺就觉得他特别幸运,从小到大一直有两个哥哥保护他。
“你别看大哥憨厚老实,但打起架来一点也不逊色于二哥。”
“如果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憨厚的大哥,竟也是个打架高手。”
二赖子欺负冬梅当晚,就在家中被人套麻袋暴打了一顿,原本对方只是扭伤了脚,结果却被打断了一条腿。
要不是相公对自己讲,这件事肯定是二哥做的,小溪都不敢相信长相那么斯文的人,竟然是个狠人。
如今小溪算是看明白了两个大伯哥的脾气,那就是不要挑战他们的底线,否则下场一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