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进入了九月份。
这天清晨,陆庄氏和丈夫吃过朝食,便让薛仁套上马车。
夫妻俩打算去镇上转转,家里买了十个山庄,好几千亩地,没人耕种可不行。
可再着急也没办法,首先得解决吃水的问题。
陆庄氏和丈夫商量出来的解决方案就是在各个庄子里多打几口水井,哪怕眼下出不来多少水,也得先准备好。
夫妻俩来到镇上,先去了自家办的三个施粥棚子。
那壮观热闹的场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举办啥盛会。
陆庄氏和丈夫挨个巡视了一遍,又去了佳美斋。
这个时辰,还没到饭点,佳美斋的门前显得非常的冷清。
正在柜台里整理账本的田掌柜,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是他们夫妇过来了。
他从柜台里出来,热情地上前:“陆兄,陆大嫂,今儿个咋这么有空过来了?走,上楼上坐坐。”
“闲着没事,就上镇上转转,特意过来看看你。”陆明成说道。
三人来到二楼单间坐好,一个伙计送进来三杯茶。
“陆兄,陆大嫂,这是今年新下来的绿茶,品品味道如何?”
陆庄氏浅尝了一口,说道,“醇厚鲜浓!好茶!”
“喜欢喝,走的时候拿两罐。”
“不用!不用!”陆庄氏推辞道。
“田掌柜,我们夫妇刚才去了施粥现场,那人山人海的场面,着实有点那个太吓人了!”
“唉!陆兄,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头都大!咱们的初衷是为了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可这里面却混进了不少占小便宜的人,查都查不过来,我都不晓得该咋办好了!”
当初陆庄氏施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人哪有一样的,这种事情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田掌柜,林公子有啥好法子吗?”陆庄氏问道。
“我家老板的意思是再施一个月就停了。咱们阳河县县令前一段日子筹集善款,从外地买了不少粮食,以当今皇上的名义赈灾。现在各个县的县令都竞相模仿,效果不错,听说,皇上还特意嘉奖了梁县令。”
“好在今年别处没发生特大的天灾!”陆明成感叹道。
“谁说没发生?去年东郡那边涝,今年那边也大旱了,可比咱们这边严重多了!不管咋的,咱们这边地下水丰富,能打出水,可东郡的老百姓就没这么幸运了。听说逃往京城和另外两个郡的灾民不计其数,没少死人。唉,咱们大启朝这几年也不晓得咋的了,还真是多事之秋!”
“那梁县令他们在哪里买到的粮食?”
“具体的不清楚,但据小道消息,听说是白贵妃的亲侄儿不知在何处调来的粮食。”
“要是咱们大启朝的男儿都像林公子,和贵妃亲侄儿那样有良知的,那再大的困难,都能挺过去。”
“话虽如此,可人哪有一样的!我们老板在各个地方办的粥棚也有好几个月了,做为一个商人,做的已经够多了,可还有人没少在背后抨击他。”
“林少爷的胸襟像大海一样宽广,实为天下商人之楷模!”陆庄氏给予了林嘉伟一个最高的评价。
“要是大家都像陆大嫂这么想,我家老板也不会寒心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只要遵从本心就好。不被人说是庸才!”
“好!这句话说的好!田某受教了。”
夫妻俩又陪田掌柜唠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佳美斋。
出了佳美斋,夫妻俩又去了安置那些老弱病残,孤儿寡母的庄子。
那些人一看是主家来了,全都非常的高兴。
这些人经过这一段日子的休养,气色好了不少,最起码,再也不是当初见到时的模样了。
陆庄氏和丈夫从他们口中打听出,那些离开庄子的佃户,基本都不会再回来了。
夫妻俩心里有了数,告诉大家安心住着,灾情总会有过去的那一天的。
离开这个庄子,陆庄氏和丈夫就直接回了陆家村。
薛仁一路走来,越发觉得陆家的不简单,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们一家能被老爷和夫人挑中,可能是全家人改变命运的一次好机会。
夫妻俩回到家里,用过晌午饭,便回屋商量这十个庄子的经营问题。
“当家的,这一段日子,你抓紧找人打井。等打完井,咱们就去镇上招人。”
“媳妇,十个庄子,好几千亩地,咱们得招多少人才够用啊!”
“当家的,我所说的招人,确切地说,是去咱们的庄子安家落户。”
“别人对咱们不熟悉,能有人来吗?”
“试试不就晓得了。咱们可以给一些优惠条件,比如:安家费!另外,我有一个想法,咱们这十个庄子,我不打算全都佃出去,想留下两千亩自己试种。”
“这么些地,咱们得雇多少人才能种过来?再说,人一多,有那些偷奸耍滑,心思不正的人混在里面,可不好管理。”
“你担心的事情,我也考虑过。咱们可以跟他们签一个契约。首先声明,若是不好好干活,一经发现,立即解除全家人的劳作关系,永不录用,并且,全家人驱离咱们的庄子。”
“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
“听上去确实严厉了点,但对于勤劳肯干,忠厚老实的人来说,这完全不是事。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杜绝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让他们有自知之明,别来自讨苦吃。虽说听上去挺严厉,但只是起了一个震慑的作用。”
“媳妇,我不明白,以咱们家如今的财富,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把地全佃出去多省心,可为啥要留一部分自己种呢?”
“当家的,把地佃给别人种,收益甚微,我觉得不合算。就拿如意山庄来说,上千亩的良田,一年也就几百两银子的收入,这还是年景好的时候。年景不好的时候,就像这三年,咱们是一斤粮食都没收到。
与其这样,为啥不自己经营?我空间里有优良的种子,不管种啥,产量肯定比以前高。产量高,利润自然就高——更何况,我打算当种子卖。”
陆明成陷入沉思,他在心里也算了一笔账,三年前种的冬小麦,每亩的产量在九百斤左右。现在的小麦种子,上等田最高可收三百多斤;中等田最高可收两百多斤;下等田的产量就更少了。
就算种出来的小麦当粮食卖,一年也抵以往好几年的收入了。要是当粮种卖,那利润就更高了。
虽说有些操心,但回报丰厚。想到这里,陆明成说道:“媳妇,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