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选这块吧！”
    周顾说。
    “小顾！”
    胡玉姝顿时有点儿着急起来，也顾不得何业华在场，皱眉道：“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块料子，可只是苹果绿的级别！”
    在她看来，就周顾选的这块毛料，哪怕能够开出来全苹果绿，而且不变种，价值也不会有何业华那块的高。
    何业华那块，只要切出来一条色带，就能比周顾这块值钱了。
    色差一分，价差十倍。
    这话可不是假的。
    周顾直挠头，故意向着那些表现极好的假皮料看去。
    有些假皮料，表现比之何业华的那块还要好。
    何业华暗暗心喜。
    不管周顾选不选其他的毛料，他都觉得自己这回赢定了。
    真料子，没有比他这块更好的。
    假皮料，表现再好也得输。
    还得落下笑话。
    “算了，就这块吧！说不定里面的色更浓呢！”
    周顾装作犹豫半晌，说道。
    “真不选了？”
    何业华心里有些意外，脸上却是笑道。
    他指了指几块表现极为不错的假皮料，“我看这些料子可都比你手上那块要好，等下你要是输了，可就怨不得我。”
    “感觉不是太好。”
    周顾只要摇头。
    何业华和许老板心里都犯嘀咕。
    难道这小子是看出什么来了？
    随即何业华便也不再说什么，对许老板道：“那现在就付账，准备切料子吧！”
    “行！”
    许老板笑着答应，“何老板您这块，实在价给个一百六十万就成。这位小老板的……十五万吧！”
    两块料子，价格因皮壳表现的不同，价格天差地别。
    胡玉姝和叶采薇都是满脸的无语。
    但何业华已经很爽快地给许老板付过钱。
    周顾也付了钱过去。
    许老板收到到账短信，笑吟吟将周顾他们领到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里面只摆着台小型的切石机，但用来切这种小精品料已然足够了。
    “先切你的？”
    何业华对周顾道。
    周顾道：“行吧！”
    把手里的毛料递给许老板。
    何业华优哉游哉地站在周顾的身边，瞧着自己手上的料子，道：“周顾，你真对这块料子这么有信心？”
    “我对你手里那块有信心。”
    周顾没好气道：“要不咱俩换换？”
    “那你可别惦记了。”
    何业华道：“我前两次可是输给你上千万，这回我好不容易抢到这块料子，非得找补点回来不可。”
    又说：“而且那里边表现好的料子还有那么多，是你自己不选，我能和你换么！”
    “何老板你怎么不选呢？”
    周顾意味深长道。
    何业华顿时明白，周顾是真看出来那些料子是假皮料了。
    原来这小子，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那些假皮料，就是他，哪怕细看，也未必能够全部分辨得出来。
    “呵呵！”
    何业华干笑了声，“原来你还真是个高手。”
    他心里有种被周顾戏耍的感觉。
    现在在他看来，周顾前两回能够赢他，绝对不是光凭借运气了。
    这小子年纪小，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人！
    胡玉姝和叶采薇都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周顾和何业华两人。
    她们可是没看出来，那个房间里面有假皮料。
    只胡玉姝稍微琢磨出点味道来。
    随着切石机的咔咔声，周顾选中的那块料子很快被切成了两半。
    “不错。”
    许老板把料子放在滴水管下面洗了洗，道：“全色，裂少，水头也不错，可惜的就是，颜色只能达到苹果绿的级别。这种级别的色，要能做厚装牌子才好看，但这块料子怕是取不出来厚装牌子了。取出来的货，颜色上肯定要淡几分。”
    色浓的料子，需要翻色。
    而色淡的料子，取件后翻色反倒不见得是件好事了。
    “但还是赌涨了，能取几个牌子、吊坠，卖个六、七十万不成问题。”
    许老板接着说道。
    周顾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脸色显得有点凝重起来。
    胡玉姝瞧他这样，心里气不过，忍不住伸手偷偷掐了掐周顾的腰。
    周顾龇牙咧嘴，偏头看她，只发现胡玉姝美眸中藏着愠怒。
    她都让周顾不要赌的！
    现在好了，输定了吧？
    但事已至此，都是周顾自愿的，就算何业华耍了鬼名堂，她又还能够说什么？
    周顾讪讪地笑了笑，贴近胡玉姝耳边，道：“玉姝姐，输了就输了呗，反正是从他这赢的。不输回去给他，他能缠个没完没了。”
    胡玉姝倒是没想到周顾心里是这样的想法，眼中愠怒消散不少。
    但却也有些无语。
    就为了不让何业华缠着，输一千万出去。
    这小顾，心气可真是够大的。
    而何业华，其实也听到了周顾的话。
    这让他不禁微微怔住。
    心里对周顾的敌意突然消散许多。
    这小子虽然说扮猪吃老虎，但到底不算心狠。
    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年轻？
    还是真的只是觉得麻烦？
    何业华把自己手里的毛料递给许老板，“切我的吧！”
    许老板伸手接过毛料，继续切石。
    他知道何业华他们都心急，就没有边切边打灯观察，直接一切到底。
    两半料子，放在滴水管下面一洗。
    许老板傻眼了。
    何业华也傻眼了。
    这块料子，是他们俩，再加上两个赌石顾问精心挑选出来的。
    认为那些黑藓有九成是后期生成的皮壳藓，不会渗进去。
    但偏偏，黑藓就是渗进去了。
    而且除去色带旁边的大部分位置，连两条色带，都被浸染了大部分。
    黑花？
    色料里的黑花有个屁用啊！
    许老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块料子，他估摸着最多就能取几个小吊坠，都还要看运气。
    虽然哪怕是小吊坠也值钱，但是卖不到六、七十万啊！
    “这……”
    许老板回头讷讷看着何业华。
    何业华可是答应过他，要是这回赢了，给他五十万的好处费。
    而现在，他的五十万自然是泡汤了。
    何业华还得倒搭一千万进去。
    何业华的脸色忽白忽青，最后，彻底变得黑了下去。
    他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这回，他本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周顾。
    尤其是在看到周顾开出苹果绿，并没有出现意外的惊喜后。
    他觉得再怎么样，周顾都已经没有赢的可能了。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自己这块毛料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