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张航憨憨一笑回应过去。被孙燕的手势吓到的刹那，那种疼痛对于他而言并不真切，远不如自己老妈拿着扫帚揍时的那份刻骨铭心，“燕子姐，我不是好奇嘛。那个当大校长的，那得多学问吧？”
    “怎么啦这是？你准备好好读书去念大学？别笑呢，”孙燕轻笑道，她已经把一天的时间全数休班留在家中，陪兄弟俩玩耍也别有一番乐趣。一旦提起“学习”这个话题，似乎成了张航最忌惮的话题，只见他身形一闪就逃离了房间，那玩意对于一个“小鬼大智多”的男孩而已，只存在于想象而非行动。
    可他没走几步就回头折返，并且抓起一整个冰透了的瓜。“哎哟”燕子姐，这是我特意留下的龙眼给您的，这玩意儿特别甜啊。刚吃了个尝新，好吃极了。”
    在这个讲究节俭、物资并不丰盈的社会下，在北京的街头巷尾的龙眼却是一种罕见的“奢侈品”，并非人人有能力或运气随时获得。其价格不菲，每斤要花掉大几十元，甚至可能买上一大串猪肉都够。因此，对于这个小青年来说，仅凭一次机遇购得了一小串足有二三斤重的美味龙眼已经算是一种幸运。
    不独龙眼，由于交通与经济状况的影响，南方特有的产品在北京都变得格外昂贵，例如一根甘蔗要卖出六七块钱之高，堪比重达十斤的精牛肉，更突显了张家对于“奢侈”生活品质追求的独特性。尽管在经济上有一定的支持和意愿，但对于购买珍贵物品仍需权衡利弊、精明计算——而这一次张航购买了足够的份量足以让家中增添一种独特的鲜品，而并未轻易自用，表现了一种分享的诚意。
    然而此时，姐弟俩的关系更加紧密——孙洪兴有着一个密要与姐姐商讨。“姐，我要把咱的小房拆掉改建。”
    正当剥食一颗龙眼并试图咀嚼的时候，姐姐的反应比往常更为直接，“咳咳...说啥呢你？咱们家的屋还要翻新？”
    原来孙洪兴之前计划是先等到上大学了再去考虑翻新房之事。毕竟他清楚宿舍条件如何好。而在实际操作中考虑到修缮问题并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作息。不过，最近一番思虑后，发现情况依然不太乐观。
    因为目前居住的房子里缺乏传统的地暖装置，仅依赖煤气炉的温暖取暖，虽然外界不了解这一情况，但这对于他个人意味着极大的健康风险——一氧化碳中毒，他实在不愿意冒着这种生命隐患的风险。然而，如果不使用燃煤，北京的寒冬确实足以让任何一个生者颤抖。
    深思熟虑后，孙洪兴认为最佳时机就是利用夏季的最后阶段抓紧将现有旧宅重新改建。全面推倒后新建房屋结构，加上保温设施，并配套建造卫生间。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卫生间的设立同样至关重要。至今为止张航尚未能彻底接纳公共浴室的氛围与气味，在此之前的日常中，他依赖私人的空间环境满足生理需求，若非有个隐藏的小世界作为避风港，不知该如何度过那充满尴尬感的日子。
    关于洗澡这个问题，北方大部分人在夏季会采取一周两次到一次的方式清洗身体，并且有时仅通过擦拭方式清洁自身。这种做法在气温高的夏季似乎还能接受。只有真正的浴时才会前往浴室洗澡。
    澡堂对于张航和孙洪兴家的人来讲是熟悉但非理想的场所，因为那里的池水中通常积累了一层约半寸厚的泥沙或污渍，使人需要用力荡漾才能洗去身上的灰尘。用比喻来形容就像是吃鸡汤的时候搅拌着顶层油脂。
    对于孙洪兴这样的南方成长起来的人来说，那个场景简直是永生难忘的一刻；即使不做深度清理也会感觉更卫生。
    “我想建一个火墙，还有一个专门的厕所，我们这个大家庭有足够的空间来布置出这两个卧室、客厅和厨房。到时候让我大娘子来照顾我们，你就和姐夫搬到小平房居住。”这样的提议看似较为保守，实际上是孙洪兴考虑妹和姐夫也接回家中，使全家能更紧密地聚集在一起。然而这个计划还需要审时度势，找寻合适的时机去实施。
    关于房屋的改造和装修问题，尽管这需要一定的投资，但孙燕对此持宽容的态度——房屋使用已经很长一段岁月，确实应当翻修。考虑到未来弟弟将来的婚礼，提前准备婚房也是合适的举措。
    并且听了弟弟的方案，孙燕感到可行，特别是单独设立厕所这一举措对她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只需要考虑到无需使用公共场所如卫生间及浴堂的事实，就足以吸引她同意这一规划了。她表示：「如果你乐意，那我就帮你打探一下周围有没有手艺好的工匠，不过你要全新开建的话，可能至少也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期间你需要在哪落脚？」孙燕并不是在担心有没有落脚处，她在担忧的是弟弟会不会愿意在那段时间离开家庭的温暖。
    「住旅馆不就行了，找张妈妈开张介绍信嘛，」孙洪兴这样提议道。虽然入住旅馆一个月大约要花费五毛，两月便是三块钱左右的费用，并不重，但他对这笔费用并不介意。「我一点都不担心这钱的事情」。
    对于孙燕来说，这也同样不成障碍，她立刻表示认同：「那当然可以」。
    「哦，姐姐，没事的话你也可以留意一下，看看附近是否有想换房子的人存在，交换他们夫妻那里的房间，我们可以一起居住。这是目前为止我能想出来的最理想解决方案。」孙洪兴说道。这个时代私人之间很难交易住房，且就算是通过某种方式购得了独门独宅，也只允许其户主居住，剩余房屋会被相关部门安排租赁给其他需求者。
    孙燕之所以会赞同这个计划的原因在于其能确保孙家人的家庭凝聚力，并且即便拥有资金也并不能保证轻易买到符合理想的住房。既然直接购置是不可能的事物，通过置换实现居住方式的优化也是一种可行路径。
    在那个经济发展的时期，房产市场相对局限，但考虑到未来的各种可能性，重建属于孙洪兴的四合庭院是一个值得期待的规划目标。尽管短期内需要聚焦眼前的需求满足与改善，但是长期的住宅改造与提升仍需计划与耐心等待实施的正确时机。
    如果实在不行,就等待搬到新居后，就像和弟弟那样并排行住，进行重新改造。在孙燕眼里，钱财不重要，只要家人能够团聚在一处才是最可贵的，就算多花一些钱也没有关系。家里经济状况还不错，并不是负担不起全家生活开销。
    对于弟弟孙红的心愿，她深表赞同：“放心吧，可以先搬去邻近的地方，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尝试跟邻居协商置换住宅。如果不得不牺牲一些利益，那就接受一间小一点的房型，关键是大家能住在一起就足够使用一个厨房。”她继续给出她的建议。
    听完哥哥的想法，孙燕心里有了个大致的轮廓：“嗯，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和我丈夫与公婆商讨，他们的同意也很关键。”特别是她母亲总是宠爱哥哥，相信这次的提议同样会被欣然接受：“我还需要和我的大姨讨论一下。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哥哥拜学师的机会，明儿我们带什么上门好呢？”
    孙红思考片刻，环视了手腕佩戴的精致手表，似乎有了主意：“我估计师傅家中应该什么都不缺，但我们需要表示心意。去聚庆斋购买一些干果怎么样，再搭配上两份烤鸭？”她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采。
    孙燕也仔细琢磨了几秒，感到她哥哥的建议是合适的——像王老这样的社会职位较高的学者家庭，他们需要和拥有的一切不同，重要的是表达敬意与感激。
    该如何表达呢？孙燕决心先回家搜集家里多余的食券，不论数量有多少次日一早就前往购买，若数量不足便向丈夫寻求额外的支持：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不容轻忽。对于兄弟俩而言，她不需要他们亲自参与购物活动，只需保证他们在王前有所出色表现即可。
    两人在稍作休憩之后离开李军的家庭聚会。此时已接近傍晚四点半。在宋桂蓉看来，女儿、儿媳和最小的儿子同时回到家中，难免让她疑惑不已——毕竟平时小儿子会提前回家是正常的，但现在却是孙洪兴比平常还早一些，而作为上班族的妻子理应尚处于工作之中：“你今天是怎么早点下班的呢？”宋桂蓉询问着女儿岳母家的孙女孙洪兴。
    面对长辈的好奇眼神，孙红选择微笑避而不答关于特殊日程的情况。她坐定之后，递了一颗美味的荔枝给宋桂蓉：“吃吧阿姨，真的很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