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盛一凡每日照常上班,按时下班回家,做的饭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四人餐。
虽然和黄期渺这样的绝色美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却没有任何的交集,哪怕住在同一个楼层,甚至使用的是同一个厕所。
因为两人的作息完全是分开的,盛一凡起床上班,黄期渺刚睡没多久,等到他下班回来,黄期渺刚睡醒,正好起床吃饭。
两人有着各自的生活轨道,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交流,就好像生活在同一座珊瑚礁底下的海星和小丑鱼,哪怕每天见面,也不会说上一句话。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和谐,实际上......
这天,鼻青脸肿的盛一凡,怀着满腹的怨气,走进了陆晨的事务所。
“买红花油吗?你走错地方了。”伏案办公的陆晨,头也没抬,就好像看到了盛一凡的窘状。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建议盛一凡去买瓶红花油。
“喂,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装没看见?”
闻言,陆晨猛地抬头,凝视着盛一凡。
尽管他隔着厚厚的镜片,看不清陆晨的眼睛,但这模样还是让盛一凡浑身发毛,“干......干什么?”
谁料陆晨瞥了一眼后,又继续埋头工作,只丢下轻飘飘的一句,“我看见了。”
“喂,这也太敷衍了吧!”盛一凡怒吼道。
“嚷什么嚷什么,”陆晨拿笔敲了敲桌子,“她要是真跟你动手,十个你也不够跟她打的,现在你还能好好得站在这儿,不就说明没事么。”
“照你这意思,我还应该感谢她的不杀之恩咯。”
“我的意思是......你们就不能和谐相处么?我看你们现在的状态就不错,她平时管理手下积攒了太多的压力,在你身上得到了发泄,你又锻炼了抗击打能力,一举两得啊。”陆晨推了推眼镜道。
“她有压力......?”盛一凡难以置信道,然后伸出左手,摆着手指头开始细数黄期渺的罪状,“一个有压力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刷视频的声音连隔着两扇门都能听见?一个有压力的人,会无论睡得多晚,都能准时在饭点醒过来,我要是做的菜不合她的胃口,就又是一顿毒打。还有前两天我爸给我送来的喜糖,每盒只有一个的巧克力全被她挑走了,就剩下一堆难吃的糖,你说一个有压力的人,会干这种事?这分明就是我大学时候的精神状况!”
陆晨放下笔,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神色,“有压力和挑食又不冲突。”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暴力倾向,为什么她不打别人,光打我呢?还有你说的压力,明明就是因为作息不规律导致的,要是她每天早睡早起,有我一半自律,还会这么暴躁?对了,肯定是内分泌失调,她多少岁来着?你见多识广,肯定知道他们这个种族更年期的年纪。”
“你发完牢骚没?下午还有课呢,麻溜去上课吧,不然赶不上了。”陆晨完全没将他的牢骚放在心上。
“靠,麻烦还没解决呢,还上班?我不去了,请假一天。”盛一凡道。
“那全勤就......”陆晨故意拖着长音,意味深长道。
“不要了,不差这点钱。还有,反正全勤断了,我要请两天假。”盛一凡大手一挥,豪迈道。
“干什么?”陆晨问道,并未第一时间拒绝。
“我要处理一些个人问题,这是我的隐私,也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盛一凡装模作样道。
“那问题不解决了?”
“你说怎么解决?”盛一凡问道。
“既然她不对我和小风还有其他人动手,而只有你是特殊的,那就可以基本排除掉暴力倾向这一可能。你可以试着和她交涉一下......你们最近有过交流吗?”
盛一凡扬起脑袋想了想,然后又开始掰着手指头计数,“大前天,我叫她下楼吃饭,忘记敲门,被她打了一顿。前天吃饭忘记叫她,事后又被她打了一顿,昨天早上起床洗漱的动静太大,被她打了一顿,还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又被打了一顿,再就是今天......”
“今天怎么了?”陆晨问道。
“我把她的衣服和我的裤衩放一起洗了......”
“那你这不是活该么。”陆晨向后一仰,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交流倒是有了,但可惜都不是正面的......这样,你买点什么东西孝敬孝敬她,缓解一下关系先。”
“我被打还要割地赔款,什么满清政府?不干不干。”盛一凡使劲摇着脑袋。
“那我就爱莫能助咯。”陆晨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盛一凡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毅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见他这副模样,陆晨笑道,“怎么,想通了?”
“我去买点缓解内分泌失调的中药......要是不管用,就用安眠药。”
......
等到盛一凡走后,陆晨背后的房门被打开,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
黄期渺走到另一排沙发,也就是盛一凡没坐过的那边,默默坐下,一言不发。
她依旧面无表情,宛若一座冰山般。
“大小姐,我这儿有正门,为什么不走正门啊?”陆晨颇为无奈地道。
黄期渺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晨桌上的文件。
陆晨悻悻地闭上了嘴,随后进入工作状态,全神贯注地开始处理面前的文件。
谁知这时黄期渺反倒开口了,“这几天住下来,我发现了不少你在暗中安插的岗哨,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值得你们灵术协会那么重视?”
“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或者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黄期渺没有答复,因为她既不想和盛一凡搭话,又不想在陆晨面前示弱。
于是场面再一次冷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黄期渺再次开口,但却和上个话题毫不相干,显得有些突兀,“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陆晨终于是放下了笔,看了黄期渺一眼后,拿起一旁的咖啡,“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最近才有所察觉,为此试探了不少亲信,但他们口风紧闭得厉害,连这个时间,也是我推测出来的。”
“说说看。”
黄期渺没有立即回答,她将脑袋转到一旁,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后才道,“四年前,我接手了东海联盟。按照我的秉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会接下这样大的摊子,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契机,可是我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合理的答案,我的记忆似乎缺失了一段,就好像一根绳子,从中间剪开,然后被粗劣的手法拼接在一起,乍一看看不出破绽,却经不起推敲。还有......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恰好那段时间的日记,风格与前后时期截然不同,而且也没有提到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我接手东海联盟的契机,当我后来想仔细研究其中奥秘的时候,海姬却跟我说,日记被她弄丢了......呵呵,这种糊弄三岁小孩的谎话,也只有海姬才编的出来。”
她看了眼神色逐渐凝重的陆晨,继续道,“假如只有一件,或许是巧合,但偏偏这两件事都凑得那么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当初的布置天衣无缝,按理来说绝对不会有纰漏。然而现在你却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到了一丝真相......旁人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去问那个向你泄露出蛛丝马迹的人吧,只有他的答案才能让你满意。”
“哼,装神弄鬼。”黄期渺啐了一声,便要离开。
这时陆晨叫住她,“这么多天跟踪下来,就是私生饭也没那么丧心病狂......你观察得怎么样了?得到什么结论没有?”
黄期渺自然直到他话中所指,“除了人渣,还是人渣。”
“既然知道他是人渣,就不要过多窥探他的隐私了,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吗?要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