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南方姑娘
作者:茶书金鱼   大明,开局被朱元璋哭灵最新章节     
    就这么一路出了城。
    看着他的兴奋,朱雄英突然有了一股恶趣味。
    他带着坏笑说道:
    “雷伯,咱们既然是微服出行,那朱雄英和雷大虎的名字就不能用了”
    “改个名儿吧…方便些!”
    “改名?”雷大虎的笑容僵住了,他挠了挠头,也紧蹙着眉头:
    “这不合适吧”
    很少人会拒绝迎合朱雄英的恶趣味,而不巧,他就是其中之一。
    并且,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改名。
    或许朱雄英的名字会犯忌讳,可雷大虎,这个名字在大明的天下没有一万,也得有个七八千。
    “诶!”朱雄英摆摆手:
    “合适,且十分必要,迫在眉睫!”
    雷大虎摊摊手:
    “那殿下自己个儿改吧,臣是不改,我爹起早贪黑起的名,不能对不住我爹”
    朱雄英撇撇嘴。
    雷大虎这么个年近五十、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这么会呛人肺管子。
    “拉倒拉倒!”他也摊摊手:
    “不改就不改,不过可得吩咐下去,出了门得叫我朱公子,记好喽!”
    妓院的娘们叫恩客才叫公子呐!
    话到了嘴边,雷大虎又忍住了,他突然想起来,当年老皇帝在郭子兴手下,也是被人叫朱公子。
    “驾…驾!”
    一声娇喝从远处传来,顺着娇喝,还有两道急促的马蹄声。
    这让后队人马有些凌乱,他们吆喝着调转马头,掏出了火铳和弓箭,又传令让前方的人拿出盾牌。
    “怎么回事?”
    朱雄英皱着眉头,也调转马头往后方看去。
    后队的一个首领拨马上前,一拱手:
    “殿下,是徐姑娘”
    朱雄英点点头,然后顺着人群,看向后方勒马站住的徐俏儿。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疾驰的骏马也让她的脸上露出点滴的红晕。
    他迟疑一二,翻身下了马,然后在一个僻静的小树林站住了脚步,冲着她摆了摆手。
    徐俏儿走近的时候,他看见她手背上有一些划痕的血迹。
    朱雄英皱了皱眉头,指着她手背上的血痕:
    “怎么回事?”
    当年在栖霞山的场景又重现了,就像是活剥那条狐狸之后的那样,徐俏儿再次不自觉的把手背在身后。
    她说道:
    “来得急,摔了一跤”
    “疼吗?”朱雄英问道。
    “不疼”徐俏儿摇了摇头。
    “你应该说疼”朱雄英又说道。
    徐俏儿点点头,然后再次摇了摇头。
    之后的氛围,有了些短暂的沉默,为了打破这片尴尬的沉默,朱雄英用手里的马鞭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丫头,塞北残阳,是你的嫁妆,我会去看一看,然后让这片残阳与十里的征袍,染红你的嫁衣”
    “等我回来”
    恍惚见,朱雄英似乎看到了她眼角有些晶莹,当然,他觉得也有可能是错觉。
    像是往常那样,他替她抹顺了额前的发丝,又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然后他把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看着她柔声的说道:
    “记好了,能要你男人命的人,从来就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
    说完后,他再次捏了捏徐俏儿的脸,然后翻身上马,在蜿蜒的道路与尘土中扬长而去。
    朱雄英不觉得怎地,可雷大虎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泪水打湿了前襟,鼻涕污染了袖口。
    他没有听到朱雄英和徐俏儿的对话,可他看到了他们的动作与神态。
    她下意识背过手的羞涩,和他轻抚她眉间发丝的柔情。
    这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触碰到了他铁石心肠的内心。
    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屠了人家满门老小的人,一个残忍到可以面无表情的活剥一张人皮的人,哭的稀里哗啦。
    把朱雄英愁的呀。
    但他理解他,他知道雷大虎是想起了当年的初恋,那个叫霞妹儿的南方姑娘。
    或许当年就是这样。
    出征前,南方姑娘会给他准备好衣裳、军械与一双针脚密实的布鞋,然后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
    在她轻轻替他抚平衣服上褶皱、拍打尘土的时候,他会用一个憨厚的笑容表示自己的谢意。
    而班师后,南方姑娘又会再次披着夕阳与秋风,挤在拥挤的人群中踮着脚,焦急的张望与等候。
    直到看到他在万军中平安无恙后,她会松一口气,在心里表达着对命运的感激,然后在两个人目光接触的时候,做出一副冲着他竭力挥手的样子。
    徐俏儿却没有挥手。
    她只是站在树林的外边,看着蜿蜒的人马,沿着大路疾驰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徐叶牵着两匹马的缰绳,轻轻走到她的身边,轻轻说了一句:
    “小姐,你哭了”
    “没有!”徐俏儿揉了揉眼睛,她罕见的说了脏话:
    “这是狗娘养的风!”
    ……
    她回到徐家后,徐允恭先是一愣,然后笑的合不拢嘴。
    这让他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闺女去诏狱的这几天,他是既担惊又受怕,生怕这事被哪个有心人传了出去。
    徐家树大招风,惹人嫉妒,万一有哪个不知道死活的等着看徐家的笑话,那可了不得!
    所以这事,除了他爹和他还有徐大石,谁都不知道。
    问就是去宫里住了几天。
    甚至,他亲手打死了两个不长眼的家丁。
    他们命不好,毛骧偷摸进府的时候,刻意的躲着所有人,可还是被他们看到了。
    看到不该看的,死了活该。
    他露出一个自矜的笑意,冲闺女点了点头,然后吆喝着让人烧水,又大声的嘱咐厨房,要做一桌好吃的。
    徐俏儿却不像她爹那么兴奋。
    她只是撇撇嘴,有些鄙视于徐允恭的懒惰。
    又不去当差…
    这个爹老是这样,拿着俸禄不干活,该干活的时候,不是头疼就是腿酸,老想着在家混日子。
    左军都督府,那么大的一个衙门,多少事得忙活,他愣是在家喝茶、读书、锻炼身体。
    看着闺女红彤彤的眼睛,徐允恭试探着问道:
    “唔…太孙离京了?”
    徐俏儿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
    “嗷…”徐允恭擦了一把虚汗,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实在是想不通朱雄英的想法。
    作为根正苗红的太孙,常家的外孙,徐家的孙婿,还是李家的便宜大侄儿,他身边还缺少卖命的人吗?
    真是闲的糖吃多了蛋疼…
    嗨,本官操心这玩意干啥呀…等太孙回了京,等定下婚期,再等大姑娘进了宫,就琢磨琢磨退休的事…
    大好时光,哪个狗日的愿意起大早的上这个熊朝,当这个熊差…
    爱谁当谁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