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她们景仁宫最尊贵的小公主回来了。
剪秋与宜修皆露出无奈的笑,十分默契没再提起方才的事情。
很快,门从外面被打开。
一阵风雪吹了进来,却很快被屋里的暖气化开。
一抹橘红色冲到宜修面前。
“额娘,快看。”
说着,乌兰珠从怀里掏出一束红梅,递到她的面前。
上面还带着雪,可见是刚折回来的。
宜修看着那一簇红梅,眼神温柔带着慈爱。
“真好看,这是给我的吗?”
乌兰珠眨巴圆圆的眼睛,显得格外乖巧可爱。
“当然,这是我亲手折的,额娘看好不好看?”
“喜不喜欢?”
宜修从她手里接过那束红梅,眼中满是欢喜。
“好看!”
“额娘最喜欢了!”
宜修转头让剪秋去找个瓶子插上。
注意到乌兰珠身上的雪花,抬手为她拂去。
槿汐从一旁走上前,替她解开披风,脸上也满是宠溺。
“公主一出门就吵着要去看梅花,说是要给娘娘带一束回来。”
这不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
闻言,宜修脸上带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冰凉凉。
顿时宜修眉头一皱,乌兰珠看到她脸色一变,也是心虚的想要缩回去,却被宜修紧紧拽着。
“不是让小允子送了汤婆子去,怎么手还是这样冰凉。”
就知道这小家伙不会轻易听话。
眼见公主不敢开口,放下披风的槿汐只好解释道。
“公主说抱着汤婆子不好折花,便交给奴婢保管。”
“这一折到花了,就着急赶回来给娘娘看,就给忘记了。”
“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公主,还请娘娘恕罪!”
听到这话,宜修便知道,一定是这丫头顾着玩儿,这才没有抱着汤婆子。
面对乌兰珠的卖乖求饶,宜修也是没有脾气,只能把人搂到自己怀里,用汤婆子给她暖手。
“你看看你这手指冻的,都红肿了。”
“要是以后长大了,可别哭着说手不好看。”
宜修半带威胁的说着,乌兰珠却是不相信,只是讨好的躺在她怀里。
“额娘别生气,珠珠以后不会了。”
“女儿折了梅花,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送去给大哥和四哥好不好。”
“珠珠好久都没有看见他们了,好想他们呀!”
软软的一团依偎在怀里,宜修微微眯着双眼。
自己也好几天没看见两个好大儿了。
阿哥们都住在阿哥所里,平日里除了做学问,还要练习骑马射箭。
正好自己让剪秋和槿汐刚做了几件冬衣,一道给送过去。
“好,那午后额娘就带你去看他们。”
......
钟粹宫。
贞嫔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的看着那盒药膏。
身边的青枝也是不安。
“娘娘,您当真要这样做吗?”
“万一这药膏里面有问题可怎么办?”
话虽如此,可现在的她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屋里,因为采莲送来的炭火,暖和不少。
可她的心却依旧冰冷。
自从入了宫,她好像再也没有了选择。
每一步都是被人推着走的。
“就算有问题,如今我也没了退路。”
贞嫔一脸颓丧的说着。
“你给我涂上吧!”
“时间宝贵,我必须赶在除夕之前振作起来,不然我就会失去这唯一的机会。”
见状,青枝也不再犹豫。
而今她被罚了一个月的月俸,要是自家小主再不得宠,自己就得跟着喝西北风去。
“所说这是太医院为小主研制的纤润膏。”
“这些日子小主就算是瘦下来,这皮肉也不能松了。”
贞嫔趴着,脸上看不清喜怒。
柔则给了她机会,既然嗓子用不了,便寻其她方法引得皇上注意。
思来想去,便只有这舞姿不用嗓子。
只可惜想要一舞惊人,便只有不停的练习。
奈何寻来的那些伶人,瞧见她这副养尊处优的身子,皆是摇头叹息。
无奈之下,她只能缩食,以求速瘦,还特意让太医院研制药丸,达到体态轻盈之效。
两三日下来,总算是有了轻盈之感,只可惜效果还是不甚理想。
“在腰上多摸一点吧。”
听了贞嫔的吩咐,青枝也只能照办。
“小主,涂好了!”
贞嫔躺了这么久,还觉得有些冷,随即起身正要开口。
却只觉得一阵头晕袭来,整个人便栽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这可把青枝吓了一跳,忙将衣裳给她套上,转身就出门找太医过来为她诊治。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宜修耳边。
“太医可去瞧过了?”
听到贞嫔出事,宜修显得毫不在意。
毕竟在她看来,贞嫔可不是轻易寻死的人。
“去瞧过了,说是刚走到门口,贞嫔却硬是不让太医进去瞧,直接把人赶了回去。”
“奴婢让人打听了,听钟粹宫的宫女说,贞嫔是节食过度晕倒的。”
宜修听到这话,神情带着几分诧异。
这许久没有她的消息,本以为静悄悄的安分了,却是在作妖。
“她好好的,节食做什么?”
“奴婢心中也好奇,又追问了下去,这才得知,贞嫔自从失宠后,便日日在无人僻静之处,偷偷的苦练冰嬉。”
剪秋也是时刻注意着后宫的动向。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赶回来禀报此事。
宜修合上手中的书,嘴角带着一抹轻笑。
“她倒也是有心了,知道嗓子好不了,便只能凭其他得到皇上宠爱。”
“历代大清皇帝,都对冰嬉青睐有加,甚至年年都要举办冰嬉演出。”
“还特意钦定冰嬉,摔跤,满语,骑射为大清国俗。”
“就连先帝的御前侍卫里,也不乏通过苦练冰嬉而平步青云的。”
剪秋听到这话,才明白为何贞嫔要偷偷的练。
原来竟是为了在演出之时,一鸣惊人,从而得到皇上的宠爱,当真是用心颇深。
“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这主意定然是贤贵妃提的,目的就是让贞嫔得宠,她们可不能光看着。
宜修对此却一脸淡然。
“本宫为何要阻拦她,她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听到这话,剪秋一脸不解。
“娘娘这话,奴婢倒是听不懂了。”
“这冰嬉看着轻松,实际上若无童子功的功底必然不成,寻常人亦是要难上百倍。”
“于冰面上起舞,对舞者的身段要求极为苛刻,要身段轻盈,柔弱无骨。”
“而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