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翠莲的舅舅是张家港地下党,她自己也无意间撞破了郑开奇和齐多娣的接头。
后来答应去陕北看看,甚至连什么长官都没见,就被那生气勃勃给震撼了。跟日本人统治下,跟以前国民党的白色统治下,完全不一样。
她在小饭馆里吃饭,就看见一个都喊着师长的人物就在她背后吃饭,等菜等了大半天,其他比他早的都先吃,他也不急,店里大半的商人百姓他都认识。
嘻嘻哈哈聊着天,那氛围,无法描述。
欧阳翠莲就不明白,哪里有这样的大官?共产党的师长和国民党的师长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大部分都骁勇善战,能顶国民党军长的。
她以为是做戏,几天内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处处都是军民一家亲,都是一家人的亲切热闹景象。
后来她自愿进入那个等着给她讲解我党党章,规定,规划。
她也诚心诚意加入了我党,这个算是合格的女刺客,在被人诚心诚意称呼同志时,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这个时代,再强的女人,也不过是女人,在其他地方,总是受歧视,受侮辱。
对方诚恳的眼神是跟自己平等对待,单纯的同志之情。
从这一刻起,她才彻底明白那些看起来眼睛澄净有光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满眼都是悲惨的中国,脑子里却有一片美好幸福的家园。
他们心中才充满了力量,为了美好的家园对抗这悲惨世界。
现在她也成了其中一员。
另外,对之前郑开奇的很多误解也都心中明了,才知道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他背后有多少双前辈和同志的眼睛,在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他不能输,不能出问题。
也因此,之前朦胧的感觉反而愈发强烈。可惜对方已经结婚,身份又特殊,经不起怀疑,在齐多娣的建议下,跟着同样从陕北来的齐多柔直接去了修道院。
中国沦难,不说日本,所有的租界都是侵略者,所有租界之内的洋人,又有几个是真的来正经做生意的。抢钱是真的。
都想着趴在这沉睡腐烂的雄狮之上吸血。入驻这修道院也是无奈,里面的人放出去就是沉重的灾难,不得已,借助在这里的修道院成立了一个援助点。
欧阳翠莲没想到,很快就见到了郑开奇。
而且还见到了德川雄男和池上由彡。
她也敏锐的发现了两件事。
一是郑开奇的地位越来越高,另一件事,日本人开始把视线更多的转在了租界之上,这片诸多国家和情报人员错综复杂犬齿交错的地区。
说来也怪,在租界中国人最多,但地位,中国人最低下。
虽然没有日本人肆虐,也是遇见洋人就躲远远的。
国不国,人不人。
更有些假借洋教的慈悲名义做腌臜之事。
一个女刺客女杀手,开始考虑同志们常说的国运之事。
也在这时,齐多娣深夜打来了电话,让自己的姐姐联系麦子姐,准备外出任务,欧阳翠莲争先请战。
考虑了可能被抓住的危险和身手,齐多娣姐弟俩同意了她的请求,幸好,也顺利完成。
郑开奇从老雷那离开,直接回到租界,没有去接自家媳妇,七拐八拐经过了重重明哨暗哨,坐进了茶室。
跟齐多娣复盘了整个案件,当得知了是欧阳翠莲执行了代替阿离的任务后,郑开奇脸色大变,赶紧问道:“露脸了么?”
齐多娣一愣,赶紧道:“什么意思?”
“翠莲露脸了么?”
齐多娣跟着问一句,“好像是。”
郑开奇说道:“坏了。”
“怎么说?”
郑开奇迟疑道:“很大可能,德川雄男在修道院里看见了欧阳翠莲后,应该是比较感兴趣,但是压住了那股好感。”
齐多娣也认真起来。
“如果是单纯的离开修道院,以后再也不见,那就无所谓了,就怕有人提及。”
郑开奇赶紧走,“我的确定一下,后续的事情。”
带了媳妇回到日占区,把她送到了虹口那学日本技艺,自己去了浅川寿那边。
浅川寿在发烧,得病了。知道郑开奇来,很感动,还埋怨他来的太晚。
郑开奇解释自己在租界,跟着德川雄男在外面混着呢。
浅川寿笑道:“我这辈子都没打过摆子,到了这里,竟然打起了摆子。”
郑开奇宽慰几句,浅川寿吃了些东西,稍微有了些精神,说道:“一会有朋友来玩,你要是不介意,一起吃个午饭。”
“我认识不?要不我撤吧,下午还上班呢。”
“你不认识,年后刚从日本来,师从着名的坂田教授,我的好朋友,早稻田之花,小叶博士。你应该见识见识日本女人的柔性之美。跟池上小姐完全不一样。”
郑开奇完全不感兴趣,当即就起身,“算了吧,我见那么多美女干嘛?你妹妹也不乐意啊。”
浅川寿哈哈哈大笑:“算了,不乐意见就算,她是个生物学家,也不喜欢交际,怕她会尴尬。”
郑开奇一屁股坐了回去,“哦,生物学家啊,我听说德川中佐是感染了细菌病毒什么的,要不,一会我也学习学习?”
当然,真正的原因只有他清楚。
浅川寿哈哈大笑,不一会,就有人禀报,小叶教授来访,一个穿着很清冷元素和服的娇小女人踩着木屐,缓步进来,柔柔问候。随即坐了下来。
浅川寿介绍了二人,郑开奇悄无声息的往远处稍微挪了挪。
这位娇小柔媚的日本女人,脚臭。
在郑开奇主动的沟通下,三人相谈甚欢。
小叶教授还说了德川雄男的情况,“中佐是长时间的劳累,焦虑,作息不好,精气神,内分泌都受到了很大影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建议他长时间休养。”
“内分泌是什么?”郑开奇皱眉道。
小叶教授捂嘴而笑,笑而不语。
浅川寿在旁打趣道:“行了,你们的医疗知识,是听不懂这些的。”
郑开奇也懒得知道这些,他只想知道日本人是如何定性德川雄男的昏迷事件,以及德川雄男的病情。
越来越多的生物学家,细菌专家被送来,看来新的细菌分部又要暗中进行了。等租界之事事了,必须得把此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