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物真看向楚老二,“你弟弟的死,与我无关。”
楚老二点头道:“我知道的,你魅惑他,是我的意思。我从我的渠道得知,他以前的下属跟日本人打得火热,而且,市面上很多低等人消失都与那个叫老骆的下属有关。后来事发后才知道,此事只是那个老骆自己的事,跟楚老三并没关系。”
孙物真淡淡道:“你让我与他邂逅,与他产生关系,让他可怜我想救赎我,看他是否能拿出钱来,试探他那消失的钱在不在他手。结果他知道了坂田银时,才引发了后来的诸多凶杀案,他才会死。”
楚老二叹了口气,搂住面无表情的孙物真,“都过去了,起码我没有勉强你用什么方法,是不是?这次也是一样,只要你能拿到小油王或者阿标中任何一个人的口供,或者知道了内幕,我就能打翻身仗。你不是一直喜欢那双粉红高跟鞋么?我给你买。家里这么简单,也该装饰装饰了。”
“家里不用你管。高跟鞋么?可以的。”孙物真往外撵人,“你走吧。”
楚老二说道:“我今晚可以留宿。”
孙物真打开门,“请。”
楚老二再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他空着手,精神抖擞。扬手叫了出租车......
不,是黄包车。
“回闸口。”
街道另一边,卫影看着那个雄壮的身影,泪眼滂沱。
这就是事实。
恰好,在同一楼道里,下来一个风情万种,前凸后翘的旗袍女人顶着一头大波浪出来。
卫影就认为,是她了没错。
是啊,谁会喜欢柴火妞?不都是喜欢手感么?
卫影伤心欲绝。
同样的法租界,另一条街道。
齐多娣跟李默说道:“大小吴已经安全回到张家港。翠莲也被送到陕北深造。目前来说,未亡人又安全了。”
李默没来由来了句,“老孟的事情,他知道了么?”
齐多娣见李默意志消沉,忍不住劝解道:“会知道的,日本人从老孟那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自然会让郑开奇去的。”
他又说道:“至于老孟知道的联络站全都转移,你不要有情绪,这是组织纪律。”
李默点头,“我懂。”
齐多娣笑道:“如果哪天我被抓了,你们最好连夜就跑,我怕当晚都扛不住。”
李默呸了声,“庙会那晚光伺候我媳妇了,哦都没捞着吃点饺子。”
齐多娣急忙道:“我没钱,组织也没多余的钱给你养老婆,平时给的就不少了。你要是缺,照未亡人要去啊。他有钱。”
“叮铃铃!!!!”
两人齐齐把头扭向桌子上的办公室。
这是齐多娣在租界的最新身份,一家服装设计洋行的设计主管。清闲有时间,法人是别人,查不到他。
而他的裁缝功力确实很厉害。完全不受怀疑。
问题是这个电话应该没几个人知道。郑开奇目前都不知道。
“谁?”
“老板,你给我租的这个房子太吵了,隔壁那娘们整天带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我要退房。”
“哦。你放心,一会就去处理,退什么房么?刚过年哪有钱让你退。”
挂掉电话,齐多娣说道:“去吧,有男人去找孙物真了。”
“楚老二?”
“可能。”
齐多娣说道,“能找孙物真的事情,大多数是跟未亡人有关系,你注意吧,看情况自己跟他联系。你知道的,因为老孟的事情,我这边很忙。”
李默点头离开。
很快,他拿到了情报。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一是楚老二又开始怀疑郑开奇。
一是孙物真好像要对小油王和阿标下手。
一是楚老三的死有楚老二的部分原因。
李默脑子直,不想考虑这费劲的事,很快就到了本帮菜馆。叫出了顾东来。
顾东来纳闷,“怎么不直接联系郑开奇?”
因为老孟的原因,李默不想面对郑开奇可能锲而不舍的追问,他也懒得解释,“把这个交给他,要快。”
“哦。”顾东来有些畏惧李默,又是上下属关系。
郑开奇这几天放空了自己,什么也不想,就是陪个几个大女人小女人,偶尔还有客人来拜年,也都热情招待。
他的伤,已经七七八八。
从监狱出来到庙会行刺案的发生,郑开奇的行踪一直被宪兵队的人盯着,所以他的嫌疑早被排除在外。
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与他没关系,毕竟关在监狱的和处在监控之下的,无法协调行动的进展。
过去半年多够他忙乎的,二十多岁的头上零星的几根头发,就是明证。
趁着养病,没有人烦他。
直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休养好了么?郑开奇?”
“哈。德川中佐,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郑开奇大喜道:“陆军医院那群狗娘养的,我几次要去看望您,都被他们给推出来了,说我级别不够。”
德川雄男沉默片刻,说道:“来吧,来见见你的老朋友。能开车么?派人接你?”
“哪能劳您大驾?我能开。”
郑开奇挂了电话,就往外走,迎面碰上顾东来。
“有情报给你。”
“等我回来再说。”郑开奇有些急躁。
“很重要的,李默——”
郑开奇打断了顾东来的小声嘀咕,“没有什么事情,比我现在去见日本人重要。”
他要见老孟的心,越是沉淀,越是焦虑。
一旦有了突破口,谁都挡不住。
到了特高科门外,门卫让他稍等,里面有重要审讯,他立马度日如年。
不一会池上由彡亲自出来接他,问他身体怎么样。
郑开奇已经恢复了理智,他笑道:“几天不见,美丽的中佐更美丽了。怎么样,那个老孟招了么?骂我了么?”
池上由彡带着淡淡笑意说道:“他并不能骂你了。”
郑开奇心里一颤,佯装无碍,笑道:“恩?怎么回事?死了?”
“不远了。”
池上由彡边往里走,边说道:“其实这几天,除了第一天我们审讯并拷打了他以外,其他几天,他都在陆军医院治病。”
“他根本没病吧?装的,拷打一天就有内伤了?”郑开奇咬牙。
“不,根据医生的诊断,确诊他应该是得了急性的传染病,命不久矣。”
郑开奇的心,猛然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