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帮忙?”
方夫人身边的丫鬟带来消息,时荔瞪大了眼睛。
方家的浑水,她一丁点儿都不想蹚。
沉默了片刻,时荔给丫鬟抓了一把赏钱,噙着笑点头,“好的,多谢姑娘。”
待把人打发走了,秋紫转身就看见时荔一脸肃容。
“总得想个法子把这桩事情推掉,不然以后还有得烦!”时荔伸着手指在梳妆台旁边点了又点。
装病?
时荔环顾了一圈屋里,感觉这个办法不太靠谱,假得有那么点儿明显。
“姑娘,要不去院子走一走?”秋紫看出了她的想法,悄声提议。
这个时候到了夜里,外面还是有点儿凉的。
若是说晚上赏月着了凉,好像也是说得过去的。
时荔振奋地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的月色还是很美的,单在院子里散步看着月亮并不无聊。
秋紫还特意给她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和椅子,然后端来了一壶茶和几样水果,对时荔眨了眨眼睛。
“姑娘坐下看。”
时荔从善如流,但也没想让自己真的生病,在院子里做了做样子,喝了半盏茶就回了屋子。
翌日清晨,就早早地来到了方夫人屋里。
方夫人本就在等她,看见人来了,热切地笑着,却发现时荔脸色发白。
“怎么看着脸色这样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方夫人拉她到近前,关切地打量。
“不碍事,夫人不必担心。”时荔装得很坚强,摇了摇头。
但她身边的秋紫这时候就站了出来,忧心忡忡道:“姑娘昨晚在院子里散步,回屋里之后就一直嚷嚷头疼,今天早上都起身晚了。”
“这怎么得了,快回去躺着,我让人去请郎中!”
方夫人也是真的着急。哪怕她并不喜欢时荔,也不想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但却不能不关心她,毕竟方老夫人和时荔自己的家世,都让她不敢怠慢。
时荔又推却了几番,最后实在拗不过方夫人的坚持,才起身抱歉地请罪。
“承蒙夫人厚爱,想为夫人分担,却不想身子不中用,还让夫人担心了。”时荔说的极周全,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随后,她又让人去方老夫人屋里告罪,说辞是怕病情过给方老夫人,所以就不亲自过来了。
正在虔诚礼佛的方老夫人闻言微微沉吟。
人老成精,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巧了,片刻后转头问自己的心腹,“你说,时荔会不会压根不想管府里的事情?”
心腹丫鬟没敢多言,只道:“怎么会呢,只有主母才能掌家管事,表小姐没理解推掉这样的机会。”
“按理说是这样,但时荔这个丫头……之前看着可不像愿意久待在这里的样子,这次忽然答应了。”
方老夫人还是不太相信,又想不到理由,最后只对丫鬟道:“等一会儿你提我去一趟,问问大夫,时荔到底病没病。”
大夫是方夫人专门从外面请进来的,但是到了时荔的屋子里,又是另一回事。
时荔躺在床上,一脸虚弱地任由大夫把脉,秋紫守在旁边。
可是大夫并没有从她的脉象中看出任何问题,便皱着眉满眼疑惑。
秋紫佯作无意地走到门口,向外面看了看,没看到不相干的人,立刻返身走回来,把一张银票递到大夫手里。
“大夫,我家姑娘是不是着凉了?需要好好休息几日?”秋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夫。
这番话和动作,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他是方家请来的,时荔这一出是让他说谎骗方家。但时荔也开口,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咳咳……我这身子,从前在江南的时候都还好,来了京城倒是弱了太多。”
大夫时常来方家给人看病,对时荔的身份自然有所耳闻,也知道时慕枫是什么人。
再看着秋紫递过来的银票,当下就有了判断。
“姑娘不必担心,只是普通的风寒着凉,好好养一养就行了。老人都说故土难离,姑娘在京城适应适应就好了。”
一边说,大夫一边悄悄把银票收进袖子,“待过个三五日,我再来为姑娘看诊。”
说是看诊,便是善后和再赚点儿“外快”。
时荔也明白,但这次来京城,时慕枫就怕她受委屈,给了足够的银票傍身,所以她并不在意花钱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