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鸿天在江湖传闻中是相马第一人,可以只听马蹄声,便能辨出马匹是否是良驹,有何问题。但却少有人知晓,他还是一位知武境的武道强者。
在他问话的同时,周身隐而不发的气势陡然升起,其中还隐藏着一些气机流转,向韩飞和玉罗刹压迫而去。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故意而为的气机流转,到了韩飞二人身边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效果。宛若泥牛入海一般,全部消失不见了。
而韩飞和玉罗刹二人依旧是好好的坐在那里,什么事也没有,这让他不由心神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韩飞和玉罗刹一个背负长剑,一个英姿飒爽,很明显都是江湖中人。要是说二人全然不会武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能专程来找自己,也更加说明了问题。
但既然是习武之人,在感受到自己的气机压迫,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反应。自己的气机靠近他们后,就好像自己消失了,甚至他都无法感受到二人身上有任何气机波动。难不成说,这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男女,已然修为还在自己之上,才能让自己无法察觉。但这怎么可能,不入武道,不知晓武道之难,每登一境,都需要付出极多的心力,还需要足够的运气。
他沉浸在知武境已经足足二十年,却依旧不曾摸到气海境的门槛;。他退隐江湖,不曾全身心投入固然是一个方面,但破境契机不够,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想到这里,裴鸿天在看韩飞和玉罗刹的时候,眼神都不由微微变了一些。
而反观韩飞和玉罗刹,先前裴鸿天的试探举动,他们自然察觉到了,以韩飞现如今的境界来说,即便他不去可以做什么,环绕在他周身的儒家浩然气也会自行将其淹没。
韩飞此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缓缓抱拳道:
“晚辈韩飞,特来拜见老前辈。此番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与老前辈商议。”
裴鸿天突然抬手,打断了韩飞的话,他看了看身后的裴三郎,轻声道:
“三郎,你先出去吧,柴房似乎还有些干柴需要规整一下,你去处理一下吧。”
裴三郎微微一怔,小声问道:
“那这里...”
裴鸿天淡淡说道:
“这里有爷爷我在,不需要你做什么了,无妨,去吧。”
裴三郎会意,知晓爷爷是有意不让自己待在屋中。也不多言,轻轻行礼后便缓步离去,而韩飞在对方走过时,微笑颔首,算是示意。出了门的裴三郎,知趣的将房门关上。
直到此时,裴鸿天才重新看向韩飞道:
“好了,韩少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来意了。”
韩飞这才继续说道:
“前辈,晚辈此次前来...”
但不等他说完,裴鸿天又一次打断他道:
“等一下,老朽现如今只是一个寻常人家,早已退出江湖。更何况,二位少侠年纪轻轻,却有些神秘莫测,我当不起这前辈二字,就不用再提了。”
韩飞不由心神微动,对方此话显然意有所指,这是准备先堵住自己的嘴。可韩飞是谁,又岂会轻易放弃,他微微一笑道:
“那就称呼您一声裴老吧。在下不想隐瞒什么,我知晓裴老身份,这次前来,就是想要请裴老出山,帮在下一个忙。”
裴鸿天轻笑一声道:
“老朽刚才说过了,我已经退出江湖多年。所以,少侠所说的事情若是与江湖有关,便不必再说了。”
韩飞微微凝眉,他思索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
“裴老,您当年退出江湖的原因在下也听闻了一些,若是裴老担心的与此有关,在下可以承诺....”
裴鸿天抬手道:
“韩少侠不必多言,也不需要承诺什么,老朽说过不在过问江湖事,不管因为什么,都不会在涉足。”
裴鸿天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
“先前韩少侠和三郎许诺了稷下书院一事。说实话,老朽的确有些心动,毕竟我就这么一个亲孙子。所以,老朽才会愿意请二位进来一叙,我裴鸿天不会去占他人便宜,我请二位进来,也是想要和你们谈一笔买卖,我不会涉足江湖事,所以无法答应你们的请求,但为了能够让三郎去稷下学院一遭,我想用另一样东西和二位做个交换。”
韩飞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而也没有轻易开口。裴鸿天面色平静,站起身来,然后当着二人的面,将自己椅子下的一块青砖,轻轻一提,便是拿了起来,然后,韩飞二人就看到青砖下面竟然是空心的,一个方方正正的凹槽出现在他们眼前,而凹槽中,还有一本被黄皮纸包裹的书本存放其中。
裴鸿天将书本拿了出来,弹去了黄皮纸上的灰尘,随手打开,拿出里面的书本递给二人道:
“我知道很多人来找我,有些人是觊觎我的本领,而另一部分人,便是觊觎这样东西了。所以,若是二位觉得可以,我便用这样东西与二人交换。如何?”
韩飞看着递过来的那本书籍,眼神不由微微一缩,心中也是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涟漪。
那本稍显厚重的书本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
天马宝鉴!
手中掌握了有关裴鸿天详细情报的韩飞,自然知晓这本书籍的重要性,莫说是在江湖,便是庙堂军伍,整座天下而言,此书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天马宝鉴,顾名思义,这本书的内容与马有关,此书乃是裴鸿天借鉴了自古以来的安骥宝录,相马图鉴,良马策等多部古籍汇总之后,亲自整理撰写出来的一本奇书,其中包含了所有关于自古以来的所有良驹的详细介绍,以及如何相马的方法,甚至包括如何辨别,圈养,治疗以及习性多方面的宝书。
可以这么说,手中有了这本宝鉴,在训马和相马几乎可以信手拈来,就连军中也对此一直颇有期许,在裴鸿天还是白马山庄的庄主时,不止一次来拜访对方,便是为了此书,只是始终无果。
而江湖上觊觎此物的人,自然也是大有人在,正如裴鸿天所说,江湖上也好,庙堂的人要也好,来找寻他的踪迹之人,一半是为了他本人那独一无二的相马本领,另一半就是为了这本书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