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很会看人眼色的小当没有再问,寄人篱下的她这几年也算是看遍各色各样的目光,她眨巴着眼睛又躺回原位,老老实实的睡觉。
“光齐,你出什么事了吗?”
秦京如是个传统女性,男人就是她的天,可她找不到头绪,下床喝了一杯水压压惊,熬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这才回床。
……
第二天一早,秦京如家里多了两个孩子,就起身擓了勺棒子面,准备搅锅呼呼喝。
“咚咚咚……”
“京如醒了吗?”
“啊?我来了。”
秦京如听出是婆婆的声音,忙不迭的放下勺子,双手在围裙下擦下就去开门。
“妈,您怎么来了?吃了吗?”
二大妈刚想张嘴说话,却被秦京如这句质朴的问候破了防,她眼眶红了摇头道:
“京如,妈有事跟你说,家里打了鸡蛋疙瘩汤,咱回家里,你吃完再说。”
“妈,我这……”
秦京如为难的回头看了听到动静起床的小当和小槐花,二大妈瞥了两姐妹一眼,不满道:
“京如,你毕竟是咱刘家的媳妇,有些亲戚就没必要走动了。”
“哦,昨天我姐没回来,俩孩子没地儿去,在我这儿凑合下,我这吃过早饭就让她们回去。”
“算了,那我回家里等你,你快点着,一会饭凉了。”
二大妈多看小当姐妹一眼都犯膈应,留下句话就走了,秦京如挺着肚子去送,二大妈回身拉着她的手叮嘱道:
“快点开后院,别让你公公等太久。”
“哎。”
干惯活的秦京如手脚麻利的烧了锅棒子面糊糊,放桌子上让小当招呼妹妹吃饭,这就急匆匆的走向后院。
半小时后,后院刘家传出她压抑的抽泣声,这声音飘到聋老太太屋里,她放下碗筷叹了口气,
“好好一个小伙子,真是可惜了。”
聋老太太眯着眼睛陷入回忆中,良久后呢喃道:
“这中院西厢房前朝就有妇人上过吊,不会是那冤魂化煞吧……”
“还真是邪乎……”
聋老太太吃完饭,就把碗筷放到屋外窗台上,拄着拐棍往中院走去。
。。。。。
轧钢厂正门口,保卫处的人员表情肃穆,六男两女,八名明显被修理过的人蹲成一排,胸口都挂着大牌子,任由进厂的工人指指点点。
许大茂和傻柱进厂门就看到了把头的姜家兄妹,胸口的牌子上醒目的破坏生产犯让许大茂的眉头一皱。
“傻柱,这抓奸的兄妹怎么是破坏生产?”
“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往里走。”
“破坏生产,损害集体,人民中的坏分子……”
许大茂一个个的念着牌子上的字,直到最后蹲着的秦淮如处停下了脚步,
“傻柱,你瞅,嚯……”
傻柱瞄了眼秦淮如,她胸前的牌子只写了,“破坏生产帮凶”
秦淮如注意到了傻柱的目光,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旁边的保安员看到她有动作,直接给了一脚,
“老实点!”
秦淮如低着头,傻柱自嘲的笑笑,拉着津津有味的许大茂就走。
“甭看了,好歹邻居一场,你觉得光荣还是怎么着?”
“大爷!我一早就说她是个祸害!玛德,进院里就天天勾搭人,傻柱,你琢磨下,当年可是……呸!”
“闭嘴!”
傻柱眼一瞪,许大茂憋住后面的话,朝秦淮如处啐了一口,保安员面无表情的往旁边让了半步,观察到这个细节的工人们再也忍耐不住了,纷纷怒骂着上前,准备收拾这几个给轧钢厂抹黑的人,保安员并没有劝阻,只是不疼不痒的叮嘱大家克制,不要搞出人命。
这几句话更助长了群众的愤怒,只见戴海洋率先给了姜志鹏一记鞭腿就拉开了工人发泄的序幕,张处长听到动静就出了办公室,打着哈欠看了下手表,大概一分钟后就摆摆手大声说道:
“好了,大家伙听我说,公安马上要接着几个犯人走,咱们得给他们留口气,这种害群之马必须受到人民的审判!都散了吧。”
“张处长说的好,大家出口气得了,别耽误了工作。”
人群中的苏汉伟瞥了被圈踢的秦淮如一眼,他干部的身份也让身边的工人都停下了手,保安员这时也强行把工人和几人隔开。
工人们虽然不满意,可有人看到那几人,特别是姜志鹏只有出气的惨样,也就适时的停止了发泄。
许大茂趁乱给了秦淮如几脚,心情大好的他冲傻柱扬扬下巴,傻柱没说话,他深深地看着秦淮如,这个他青春期里憧憬过的女人,现在狼狈不堪的侧躺在地上,一身脚印尘土。
不久后,老崔带着分局人来轧钢厂交接,看到几人的模样后,老崔撮着牙花子对张处长说:
“嚯,这下手也忒黑了点,别我们带回去人就断了气儿了。”
“不至于,那个最惨的身上有功夫,抗打着呢,咱俩进来说吧。”
张处长点着烟,给老崔递个眼色,两人就进了屋,阎解放站在人群外,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了,这时刘光天和二大爷才带着二大妈和哭哭啼啼的秦京如来厂里。
“二大爷。”
“解放啊,我先带你婶子去医务科,你忙着。”
说罢,二大爷几人目光冰冷的看着秦淮如,秦京如也仇恨的打量着毁了她一生幸福的堂姐,刘光天看场面僵住了,就上前对阎解放说:
“解放,我们先处理大哥的事情,一会儿再去分局找你了解情况。”
阎解放点点头,阎解成这时也进了厂门,寒暄几句就往工会走去,他去帮着通知工会准备和二大爷家谈刘光齐的身后事。
老崔出来后分局就带走了几人,路上阎解放找机会问道:
“师傅,怎么主犯没接收?”
“你说易中海?”
“是啊。”
“他?他罪行事实依据充足,直接公审就行。”
“这合规吗?”
老崔看着阎解放探究的眼神,提示道:“这点道理还琢磨不明白?你呀,有时候就是榆木脑袋。”
阎解放抿着嘴,转头看向人群尾处的秦淮如。
【这回你落我手里,一大妈的案子总算得水落石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