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胡傲雷心下一动，斟酌下还是客气道，
    “那麻烦你们告诉我找她干嘛？是有正事，急事？还是想打击报复？”
    胡傲雷说到这观察到那女的脸色变了，心知自己猜对了，就换了个说法，
    “别误会，丑话我得说前头，你俩也得解释清楚，免得后续有人来我这找麻烦。”
    “是这样……”
    姜家兄妹无奈对视一眼，姜志鹏叹了口气，把自家妹子家发生的事情包装一下说给了胡傲雷，他隐去了最关键关于辛大庆和秦姓妇女搞破鞋传染脏病的环节，用那秦姓妇女的借了辛大庆钱不还来遮掩。
    胡傲雷看他言辞诚恳，不似作假，心下有了计较。
    姓秦，三十岁左右，喜欢借钱的女人。
    唉，他辖区内不就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帽儿胡同的秦淮如，一切特征都符合，可胡傲雷还是不想把辖区内住户信息这么轻易的透露出去，于是这样说道：
    “这样，我们下属有两个厂名和你提的类似，一个是红星劳保手套厂，另一个是交道口第二胶套厂，至于你说的这个秦姓妇女，那就麻烦你们自己去找找看了。”
    “好了，我这还有点事儿，你们……”
    “谢谢领导，我们这就去找找看，耽误您时间了。”，
    姜志鹏说完就拉着小妹出了办公室，在门口找了个老同志打听下胶套厂和劳保手套厂的位置后就离开了街办。
    交道口第二胶套厂门口，姜志鹏气的直撮牙花子，嚯，这么气派一厂名，结果就是三间平房，拢共八名工人的小作坊，问了一圈这厂里就一个女工，今年已五十有三。
    的姜志鹏暗骂一声晦气，带着小妹又奔向东边二里地的劳保手套厂。
    劳保厂李主任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每次小便的时候都伴有灼烧般的痛感，这个年代人是比较排斥去医院检查的，更何况他是私密处不舒服。
    他端着茶缸子在门房和门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秦淮如这几天没来，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很无聊，他都两天没有捏揉馒头了，手直痒痒。
    姜志鹏轻轻的敲了敲门房窗户，
    “有人吗？”
    “找谁的？”，门卫就搭句话，也没开门。
    “师傅，我打听个人，方便吗？”
    “找谁啊？”，
    门卫这下不开门也不合适了，他拉开门走了出来，一看是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长相泼辣的妇女，心下多了一分戒备。
    “师傅，我是咱们区屠宰场的大车司机，来贵厂打听个人……”，
    姜志鹏挤出个自认为和气的微笑，但落在门卫眼里就更可疑了。
    “你屠宰场跟我们厂有业务往来吗？”
    “那我不知道，我常年跑津门的。”
    姜志鹏散根烟过去。
    “哦，打听谁啊？说来听听。”，门卫摆谱，没伸手接烟，这让姜志鹏的眼睛眯了起来。
    无所事事的姜秀花隔着铁栅栏门好奇的看着门房墙上的张贴栏，咦？《1965年3季度优秀职工名单》
    姜志鹏不让她说话，她只能百无聊赖的看着名单打发时间。
    只有高小学历的她也认不全字，就眯着眼睛从第一个名字看起，
    【李某某……】
    【付某花，这个花我认识，跟我一个名儿……】
    姜志鹏看小妹懂事的站在旁边，就没在留意她干嘛，继续跟门卫咨询着秦姓妇女的事。
    那门卫防备心太重，根据信息提示已经猜出来是秦淮如了，可厂里人都在传秦淮如和李主任有一腿，更重要这绯闻当事人李主任可就在他身后坐着，他更不可能提供有效信息给姜志鹏了。
    “同志，你八成是闹错了，我们厂没这个人，你再去别地儿看看吧。”
    “不可能啊，那街办领导也不至于骗我啊，师傅，咱们厂是街办的属厂吧？”
    “是啊，那牌上不写着呢！可这秦什么我真不知道！”
    “二哥！”，
    一直没出声的姜秀花忽然兴奋的大叫一声，蹦跳着指着张贴栏，
    “快看，他们厂有个叫秦满如的，八成就是了！”
    “谁？我看看！”
    姜志鹏冷冰冰的瞥了门卫一眼，就跑到铁框门看往张贴栏上看，刚看了两行，一个人影就挡在他眼前，李主任轻咳一声，
    “同志，我是咱们厂的主任，你们找谁？”
    “秦……满如？”，
    姜志鹏没看到名字，只能试探着重复小妹报的名字。
    李主任眉头皱起，板着脸说：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厂没有秦满如这个人，这工作时间，你俩没事就先走吧。”
    “同志贵姓？”
    “李。”
    “行，李领导，麻烦你让让，我看下那优秀职工名单……”
    “这是我们厂内部通知，你没必要看，张师傅，让他们离开。”
    门卫嘴巴嘟囔两句，不情不愿的打开小门，出去挡在姜志鹏身前，
    “大兄弟，领导发话了，你甭难为我。”
    姜志鹏不为所动，继续盯着李主任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让！开！”
    李主任看着姜志鹏那壮硕的身躯，心里掂量一下，还是老实的让开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斗智不斗勇。
    “你自己看，哪来的秦满如……”
    “哦，秦淮如，对了，就是她！”，姜志鹏兴奋的拍下手，随即面色阴沉的看着李主任和门卫严肃的问道，
    “秦淮如，人在哪？”
    “她今天没来上班。”，
    门卫瞥了李主任一眼，意思我尽力了。
    姜志鹏性子直，今天拢共就喝了碗馄饨，这几个小时跑下来早都消化干净了，已经到怒气值的临界点了。
    眼前这二人再啰里吧嗦的，不行就打一顿再说！
    姜志鹏想到做到，大喝一声憋住气！
    双手抓着铁框门上的空心铁管用力一扯，在李主任和门卫惊愕的注视下，两根铁管发出吱呀的怪声，硬生生被扯弯曲变形。
    “快说！她人在哪？”
    李主任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避开姜志鹏想吃人的眼神小声说，
    “南锣鼓巷三十七号院……”
    “哪儿？大声点！”
    “南锣鼓巷三十七号院，公厕对面的胡同里，就她一家，好找。”
    李主任说完也有些生气，他被姜志鹏几句话就吓得卖了秦淮如，脸上也挂不住！
    干脆胳膊一甩，转头往厂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