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子，是我母亲第一个孩子。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宋旭仔细翻看着资料，俊美的脸上多了些惆怅：“用咱们商量好的办法，登个寻人启事吧。”
    纵然知道这样找人是大海捞针，宋旭也还是想试一试。
    “另外，你外公那边的情况也查到了。”
    程德海将另一个文件袋递过去，道：“当年吴家一直在主动联系宋太名。但是他伪造了一段录音，用你的语音说讨厌外公之类的话。你外公以为你不喜欢他们，就没有再来宋家找你。”
    “再往后，那个孩子丢失，你外公动用了很多人力物力都没找到，被气到中风。”
    “吴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两个老人最后不得已选择去国外打工赚钱。”
    “去年，你外公去世。老太太也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因为无儿无女，在国外一家很破烂的街区养老院。”
    吴家老两口自从女儿和儿子相继离世，过的异常凄惨孤独。
    看着程德海拿来的照片，宋旭心里一阵难过。
    模糊的记忆中，外公外婆是非常富贵有气质的样子。
    照片上头发花白，目光呆滞，穿着邋遢的老妇，根本让人无法想象，这曾是国内“丝绸大王”的妻子。
    “吴菲知道这些吗？”宋旭合上调查资料问道。
    程德海推测说道：“吴菲并不承认她知道。但是宋希和宋月说，她们见过两位老人的照片。”
    吴菲必定关注过吴家老两口的行踪和状况，否则她的家里怎么会有两人的照片呢？
    “另外，根据调查，你外公在出国前，单独和吴菲见了一次面。也是那次之后，吴家老两口快速贱卖了手上的产业离开。”
    “呵。”
    宋旭听完这些，冷笑：“那女人还真是心如蛇蝎。连外公外婆都要折磨。”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是个好人，我还真不好意思做什么。”
    程德海已经知道宋旭的打算。
    之前他劝说等一等，先调查清楚再说。
    现在调查到这些，程德海也没什么话好说。
    “宋太名呢？您要怎么处理？”
    “他不是很喜欢和人牙子打交道吗？”
    宋旭瞥了眼外面破烂的仓库，冷笑：“把他扔到火车站去。”
    听到这个安排，程德海立刻会意。
    最近在火车站附近，出现了不少黑砖厂和煤窑的人。
    宋太名出现在那儿，大概率会被带走。
    至于之后如何，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程德海提醒了一句：“少爷。他到底是您的亲生父亲，您确定要这么做？”
    “他配当父亲？”
    “……”
    宋太名不配为夫，不配为父，甚至连人都不配当。
    别说宋旭是他亲儿子，就是个陌生人，谁能做出把孩子给人牙子的恶事？
    干这种事儿的，那就不是个人。
    “那……您还要进去看看吗？”
    程德海知道宋旭已经心寒到死，但还是问道：“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没必要了。”
    宋旭原本打算是见宋太名最后一面。
    可听到外公外婆的悲惨遭遇，他那最后一点点的期待都没了。
    黑色的轿车停留了片刻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仓库里的宋太名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已经打了几遍腹稿，等下见到宋旭那小杂z，怎么声泪俱下忏悔。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
    程德海带着几名属下出现。
    看到这个男人，宋太名狠狠哆嗦了下。
    这两天，他被这男人折磨的不轻。
    身上都是鞭痕，每天还会被盐水浇一遍伤口。
    程德海手段狠毒，简直不是人！
    “宋旭呢？”
    宋太名被吊在房梁上，巴望着男人身后，“他在哪里？”
    “少爷回家休息了。”
    程德海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倒了杯热茶，笑问：“你现在应该关心下你的双胞胎女儿和妻子的情况吧？”
    宋太名立刻摇头：“我才不关心那个贱女人！你告诉宋旭，我跟那个毒妇划清了界限！以后再也不来往！”
    知道宋旭恨透了吴菲，所以宋太名绝不会现在触霉头。
    听到男人恳切的表态，程德海怔了一瞬。
    随即笑了：“宋三爷，你为了吴菲舍弃了少爷母亲。现在又为了自己的前路，毫不犹豫放弃了那个女人……你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程德海，你告诉宋旭，我知道错了！”
    宋太名压着眼底的恼怒，求饶：“我以后绝不会理那三个贱人。以后我的孩子只有宋旭，只有他一个。我会去他母亲的坟前磕头认错！”
    “你去夫人的坟前？”
    程德海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眼皮掀起，眼中涌现寒芒：“你配？”
    宋太名被程德海突然冷下来的气场吓的一愣，赶紧道：“我就是想去跟丹丹认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宋旭。他是我们的孩子，也是吴丹留在这世上的念想……”
    “你知道少爷是太太留下的唯一，你还把他丢给人牙子？宋三，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羞愧？”
    也不等宋太名回答，程德海自嘲笑了笑：“对了，你这种东西，怎么会懂羞愧？”
    “去，把鞭子拿过来。”
    程德海脱掉外套，卷起衬衫袖口吩咐。
    宋太名知道他马上要被抽，惊恐大喊：“程德海，我听到车子来了。你让宋旭进来！我跟他说。你不能打我，我是宋旭的爹！”
    啪——蛇皮做的皮鞭在程德海手中发出脆响。
    “你配当少爷的爹？呵。”
    程德海一改往日和煦的表情，冷厉而阴狠：“少爷为了报答你当年的恩情。给你找了个好去处。”
    好去处？哪里？
    等等，当年的恩情？什么恩情？
    该不会……是要报答他把宋旭卖给人牙子吧？
    “等一下，我要见宋旭，我……”
    “啊——”
    宋太名没来及说完，一道道鞭笞落下来，抽的他皮开肉绽，很快就昏死过去。
    “留着下去给夫人解释吧！”
    看着耷拉着脑袋，浑身血肉模糊的男人，程德海眼神冰冷，厌恶擦了擦手。
    “如果夫人愿意见你这个渣滓。”
    三天后，宋太名再睁开眼，躺在一张破烂的草席上。
    周围一片昏暗，空气里是发霉潮湿和腥臭混合的味道。
    “救——”宋太名想喊救命，一张口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发声。
    接着，他惊恐发现自己的舌头不见了。
    “呜呜呜——”
    “那个新来的死货醒了。”
    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进来，用脚尖踹了下地上的宋太名。
    “呜呜呜！”宋太名使劲挣扎。
    “再养两天应该能干活了。”
    “这东西浑身是伤，看看能不能用，不行就卖给乞讨帮，他们那边最近缺残疾。”
    一碗发霉的糊状物丢在宋太名面前。
    “告诉你，我们这里不养废物。你要是三天内干不了活，那就送你去乞丐帮。到时候，你这胳膊腿都要被卸了！你自己看着办。”
    宋太名：“……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