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低着头，麻木地摇了摇。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半个小时，两条腿都要失去知觉。
    后面进来的高璐直接回答：“不知道。”
    高珍冷冷一笑，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份入学登记表，放在桌上。
    “何青，你父母都是工人。对吗？”
    “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
    高珍又看神色自若的女生，“高璐，你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家里只有奶奶，是不是？”
    高璐想要否认。
    她爸妈活的好着呢！
    只是，他们身份特殊，信息不能出现在学校发的登记表上。
    可又一想。
    如果她说了实话，高珍去烦爸爸妈妈，耽误了他们重要工作，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成了国家的千古罪人？
    算了，还是不要解释。
    “嗯。是。”高璐纠结一番后点头。
    高珍眼中划过一丝鄙夷。
    两个没背景的丫头，跟她斗？
    手指点了下登记表，傲慢：“你们两个家境和夏初糖差不多，为什么不懂自尊自爱？还是你们和她臭味相投？”
    何青低着头，任由高珍数落。
    可高璐实在是听不下去，蹙眉：“高老师，我们做什么了就不自尊自爱了？再说，夏初糖也没干什么吧？”
    “呦，还敢顶嘴？”
    高珍有些意外，“高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学习好，很了不起？学习好就可以目无尊长？嗯？”
    高璐抿了下唇，“当然不是。”
    “我说话你还在顶嘴，这就是你口中的，不是？”
    高珍冷哼一声，“学习好也要品德优秀。你要这样子，我就只能在你的学期评语上给不及格。”
    西海一中学生手册，每学期都有班主任的评分。
    针对学生品行和学习的打分。
    分别是：优秀,良好,中等,及格,不及格。
    这个评分会影响高三大学保送名额。
    成绩差的学生不在乎这个，好学生非常看重。
    拿捏不同层次的学生，高珍有不同的办法。
    比如夏初糖，她学习成绩差，用评语打分就威胁就没什么用。
    但是眼前这个高璐，学习名列前茅，肯定会在意这个评分。
    “你们两个都是我喜欢的学生。”高珍话锋突然一转，“只要能改正，我也愿意不计前嫌。”
    高璐拧着眉没说话，何青低头没吭声。
    “这样，你们两个写一个保证书。”
    高珍撕下几张信纸，拍到桌上：“只要保证，以后跟夏初糖划清界限，好好听话。那这件事就算了。”
    没等高璐想明白，何青把信纸拿在了手里。
    高珍满意点点头，看另外一个人：“高璐，你也拿着，先去上课吧。”
    “谢谢高老师。”何青哑着声音鞠躬离开。
    高璐想拦住何青，只好也拿了桌上的信纸，追了出去。
    学生一走，隔壁办公桌的老师，打趣：“高老师，真佩服你管学生。一个个比小狗还听话。哪像我们班，都叛逆的要死。”
    高珍谦虚笑了笑：“陈老师，瞧你说的，什么狗啊猫的？我是把这群学生当成自己孩子。希望他们能懂我的良苦用心吧。”
    “不过，听说以前你们班的那个女孩子，叫夏……”
    “夏初糖？”
    “对对对，就这个名字。听说在五班学习还不错呢。我今天路过理科教学组，听好几个老师表扬她呢。”
    高珍：“……”
    “要不，你跟于老师说说，把那学生重新要回去？”
    对面老师提议：“毕竟是从六班出来的学生，要是学习成绩没问题，给别人不是可惜？等于白白给人做嫁衣，白瞎你之前一学期的辛苦！”
    高珍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其实一直都看好夏初糖，就是那孩子不领情。回头我问问于老师，看看能不能让她回来。毕竟中考上来就我带着呢。”
    在对面老师看不见的地方，高珍把手里的圆珠笔掰成了两截。
    夏初糖……你怎么不去死了呢！？
    换个班级，学习成绩突然提升上去？
    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高珍眼里溢满了仇恨和怨气。
    ……
    中午去食堂吃饭，夏初糖刚进去，就注意到不少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端着饭盒走过一处，身后就传出一阵哄笑。
    尤其是高年级的学生，那眼神里的耻笑没有半点掩饰。
    “咻——”不知谁打了一声口哨。
    接着，夏初糖每路过一个饭桌，就会收获几个挑逗的口哨声。
    “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
    邱丽娜和夏初糖并排走着，低头看了看校服，“糖糖，是不是我裤子上姨妈血透出来了？你帮我瞧瞧？”
    说着，快走了两步，走到夏初糖的前面。
    “没有。”
    夏初糖宽慰：“他们针对的是我，和你没关系。”
    邱丽娜瞥了眼周围道道不善的眸光，小声问：“你咋知道？”
    反正她就觉得这些眼神，像是要把人衣服扒掉一样。
    特别不舒服。
    夏初糖扬着唇角，淡淡：“听到我名字了呗。”
    她那超级强悍的听力，只要是提到“夏初糖”三个字，都能精准听到。
    夏初糖一边朝食堂里空位走，那些议论声不受控的往她耳朵里跑——
    “瞧她走路那两步姿势，骚的要死。果然是被人bao的货色。”
    “怪不得胆子那么大，敢在全校表白呢。原来这么开放。”
    “看她最近好看了不少，原来是有男人滋润啊。”
    “哈哈哈哈——”
    夏初糖面无表情听着自己的“h。谣”。
    拿出装好的辣椒，狠狠咬了一口。
    “夏初糖！”
    王霞端着饭盒跟丁萌几人过来，一坐下就关心问：“你没事吧？”
    夏初糖摇摇头：“没事啊。”
    “有人说你……很不好的话。”
    丁萌都没办法启齿，担心看着女孩：“反正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相信你的人品。”
    程嘉轩专门打了个鸡腿，放在女孩饭盒里：“多吃点，别和那些蠢货生气。”
    “我真的没事。”
    夏初糖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几个男孩女孩，露出灿烂笑容：“你们相信我，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呗。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控制不了。
    夏初糖甚至觉得此刻很幸福，上辈子她被一群人白眼非议的时候，身边一个相信她的人都没有。
    而现在……不知不觉间，她也有几个好朋友了呢。
    “你是夏初糖？”
    几个高年级女生走过来，为首的女生双手抱在胸前。
    一副很拽的样子，鼻孔看人：“就是你把我们校草给打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