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旧事，月初的声音不禁哽咽了起来。
    没有人不识趣的在这时候出声打扰她，就算是被她坑了的鹰长空也不例外。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
    “知道此事后，我隐而不发，俯首做小留在兔族领地。
    人前我装作一个安静胆小的大小姐，夜深人静无人之时，拼命修炼。
    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向他复仇，证明族老们的选择大错特错……”
    她如今已两万五千岁，磕磕绊绊方才修至小仙。
    想要修成月南康那样强大的上仙，可谓是遥遥无期。
    玉清打量着她，发现她的神态果然有了变化。
    不似初见时那般宛如菟丝子那般柔弱。
    反而恰如她的身份，沉稳中显露出些许的难以捉摸。
    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或许……月初也是师傅让她来此的目的之一。
    在她思考之时，下首的月初接着开口了。
    “但在不久前，月南康说要与长蛇族联姻。
    他直接通知我，要将我嫁给长蛇族族长家的二公子。
    长蛇族二公子臭名昭着，家中妾室不下十房。
    我大仇尚未得报，实在不愿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那等无望的后宅。
    于是，我偷偷跑了出来，无意间遇到了鹤族的族长……”
    说到这，月初下意识地看了眼鹤归，转头又与鹰长空同情的目光对上，顿时哑然无语。
    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有人能替她报仇。
    倘若有人能帮她杀了月南康，便是让她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
    玉清轻叹了一声，抬手一挥。
    一杯茶便凌空而起，稳稳地落在月初身前。
    “所以，鹤族族长认出了你，与你达成交易。
    你助他给鹰长空设下圈套，让他有理由找鹰族的麻烦。
    而他，则答应事后帮你杀了月南康。”
    月初默默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所言句句属实。
    这件事只有我、鹤族族长与大长老知道，鹤归公子完全被蒙在鼓里。
    长空公子，将你打成重伤的并非鹤归公子。
    请你不要将仇恨算在他的头上，要怪就怪我吧。”
    “……”
    鹤归傻眼了。
    他原本只是想英雄救美，结果却被鹰长空误会成登徒子，和他打了起来。
    刚过几招，就莫名其妙的晕了，醒来后没多久又被敲晕……
    如今却得知，这一切都是最疼爱他的爷爷安排的？
    这世界……大约是疯了吧。
    “……”
    鹰长空豆腐大的脑子卡壳了。
    这事儿就算与鹤归这小子毫无干系，也是他爷爷的安排。
    所以，他找鹤归的麻烦，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吧？
    不过，月初姑娘如此可怜，要不要帮帮她呢？
    “……”
    司命无力地垂下肩膀，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无神。
    两男争一女的话本子眨眼间变成了复仇文。
    公主殿下广开后宫的美好幻想也如泡沫破裂般，‘啪’得没了。
    他这一行，竟毫无收获？
    但……
    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能凭借自己的智慧编造出另一个版本不是？
    思及此，司命又支楞了起来，当下就想拿出纸笔奋笔疾书。
    “……”
    玉清心中暗叹，好一招‘以退为进’。
    一旦她提及如何惩罚月初，另外两个当事人八成会为她求情。
    这姑娘显然在路上已经知晓了鹤归与鹰长空如今跟随于她，在她面前说得上话。
    深谙示弱之道，善用苦肉计……
    能屈能伸，心思细腻，是个人才。
    她不觉得对方的心机有哪里不好。
    为了活着，不可耻。
    “此事……”
    玉清轻启双唇，才吐出两个字，鹰长空已经站了起来。
    他躬身拱手道，“公主殿下，月初姑娘也是无奈之举。
    属下作为苦主，不愿过多追究，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鹤归紧随其后，立在他身旁，俯身行礼。
    “属下虽讨厌鹰长空，但他这句话，属下很赞同。
    属下也是苦主，却不愿再追究，恳请公主殿下切莫责罚于她！”
    玉清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让鹰朗将兔妖送来，本就存了让他们了解事实、试探这两个年轻人品性的心思。
    现在看来，他们虽单纯易骗，但好歹品性上没什么毛病。
    她笑着说，“你们何必如此急切，待我将话说完再做定论也不迟。”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随即乖乖的坐了回去。
    玉清看向月初，温声道，“此事，我已然知晓前因后果。
    好在鹤、鹰两族及时止损，除了小鹰和小鹤，并未造成其他伤亡。
    既然他们二人都不再追究，我又岂会做那等恶人行径。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件事本就是因鹤族族长贪心而起的一笔糊涂账。
    就算真要追究，首当其冲的也应是鹤族族长和大长老。
    鹰长空和鹤归同时起身，高声道，“多谢公主殿下。”
    月初惊愕片刻，急忙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起身施礼。
    “多谢公主殿下垂怜。”
    她起身后，玉清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问，“有一件事，我甚是好奇。
    月初姑娘为何会将乃父被杀一事的真相和盘托出？”
    闻此，月初迅速跪地，眼神中满是哀求之意。
    “如今，鹤归公子与长空公子为争夺一只兔妖大打出手的流言已然四起。
    小妖猜想，长蛇族和灵兔族定在某处守株待兔，静候小妖自投罗网。
    月初大仇未报，已至穷途末路，恳请公主殿下庇护小妖。
    小妖愿结草衔环，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玉清微微挑起眉毛。
    “这是交易？”
    “不，这是月初的恳求，月初愿为殿下奉献一切！”
    月初趴在地上，声音恳切。
    玉清轻笑一声。
    “我可以护你周全，但你的仇，需自己去报。”
    “殿下……”
    月初抬起头，眼底似有泪光闪烁。
    “太晨宫旁侧，有一九天玄清殿。
    殿内灵气充沛，亦有藏书三室。
    我为你与他二人请一良师，你监督他二人修行。
    若两万年之内，你能飞升上仙，掌控灵兔族，便不枉我对你的期许。
    月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月初眼眸茫然了一瞬，似有所感的微微睁大，再度趴伏下去。
    “月初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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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翼族，现在玉清的关系网已经遍布了其他四族，尤其是人族和天族。
    虽然魔族还未出现，但咱有少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