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让冀鋆想起以前看过电视剧《甄嬛传》。有点类似里面瑛贵人的遭遇。
只是因为三阿哥看上了瑛贵人,不管不顾一味示好,毫无掩饰心意,最后被认定为“二人有私情”。
最后为了维持皇家的颜面,不能让三阿哥担上“觊觎父皇女人”的名声,皇上便不问青红皂白处置了瑛贵人。
到了冀鋆面临的这件事里面,如果二皇子和三皇子达成了协议,异口同声地说他兄弟二人是为了冀鋆才出现了这个争执,那么皇上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么一个毫无分量的小女子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因为这个真相扒开的时候,实际上非常的不堪,皇上一定不愿意看到。
何况,真相对于皇上也不甚重要,只要目前二皇子没有威胁到皇上的切实利益,只要三皇子不追究,三皇子得了好处,皇上还有什么必要去找这个真相给自己添堵?
可是,难道真的就只有给三皇子做侧妃这一条路吗?
别说冀鋆内心根本不愿意做什么“侧妃”,即使她不抗拒侧妃这件事情,即使她不抗拒嫁给三皇子,冀鋆也深知,即使这一次她没有成为“红颜祸水”。下一次也会成为“红颜祸水”!
冀鋆心中冷笑,三皇子所谓的“救”她,无非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得三皇子想获得的东西。
一旦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同样会被以这“红颜祸水”或其他的名义给抛出来,所以,冀鋆不会接受这份屈辱的“合作”。
然而,皇权之下,哪有道理可讲?
自己是一缕孤魂,来到了这个世界,自己可以不珍惜重来一次的生命,自己决不能连累这个世界的父母,还有大伯一家!
她有了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更要好好珍惜亲人,珍惜真正爱自己,对自己好的人,而不是,让亲人被自己连累。
如果因为她的原因,父母,大伯一家,被算计,被伤害,被拖累,她还不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悄悄找个机会离开忞儿他们!自生自灭去!
起初自信满满地要帮着忞儿摆脱书里的悲惨命运,结果,反倒连累得忞儿和大伯,还有爹娘更早地面对厄运,她简直罪无可恕!
要从长计议!
她手里有着三皇子需要的“解药”,她还怕了他了!
冀鋆不相信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会不惜命!
至于为何明明是“求”人,还偏偏摆出一份施舍的臭脸,不就是骨子里看不起她么!
惯的你臭毛病!
看不起我,谁也没求着你看得起!
想到这里,冀鋆忽然莞尔一笑,一双眸子却清清冷冷地看着姜氏,语气中带着戏谑和随意,
“姜侧妃,是不是红颜祸水,你说着也不算!不过,你这门亲,我是不认的!”
“为什么?我们陇安郡王府哪里不如你?你说清楚!没见过你这么狂妄的,多少人哭着喊着求着要进我们郡王府,别的不说,每年往我们王爷身边送妾室的,向王府里面送丫鬟小厮的,如过江之鲤!让你做郡王爷的义女你还挑三拣四,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冀鋆见姜侧妃顺着她的话走,心中安稳不少,她甚至开始动摇一开始的判断,是不是陇安郡王一家,或者什么人一手策划?
哪里不如?
冀鋆冷哼一声,
“姜侧妃,你们郡王府就是花团锦簌,珠围翠绕,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觉得你们郡王府好,你就关起门来自己跟自己乐呵!我呢,在我店里也自己乐呵!你们王爷缺义女,我不缺爹!”
姜氏被冀鋆的话怼得火往上撞!
什么人啊!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她的那个乡巴佬爹能和郡王爷比吗?
多少人为了能攀附郡王爷,别说喊王爷爹,就是喊王爷祖宗都愿意!
冀鋆不想跟姜氏再废话,对周远容道,
“县主,我累了,你代我陪陪侧妃娘娘吧。”
说完,冲着周远容露出一个“求助”的表情。
周远容见此也明白了,再聊下去,说不得就得动手。
姜侧妃占了上风还好,但是,很大可能姜侧妃不是冀鋆的对手,那个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喂,你别走啊!三皇子那里……”
姜氏冲着冀鋆的背影喊起来,可惜,一个拐角,就已经看不见冀鋆的身影。
姜氏气得跺脚!
冀鋆回到“好邻居”后堂,立即开始着手制作解毒的药丸。
李宓告诉她关于三皇子手臂上呈现图形的事情,冀鋆反复琢磨,猜测,很有可能是曾经有人在三皇子皮肤上用特殊方法画上了这个图形,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含有自己的血的“解毒丸”可以令图形显现。
这个“解毒丸”应该是可以摆脱三皇子的利器,同时,很有可能能够攥住三皇子的“命门”!
冀鋆偶尔有些疲倦的时候,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放松一下,彼时,会想,是不是忞儿的前世就是被这群无耻的人给“洗脑”和“道德绑架”的?
他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忞儿好,对忞儿说,只有他们才是完全为了忞儿着想,礼国公府的外祖和舅舅就是靠着爹爹在外面拼杀才能够尽享富贵荣华。
而她的爹爹和娘亲为了富贵荣华抛下了她!
你看,如果你的爹娘心疼你,为何不为你打算,为你请封一个“县君”或者“县主”的封号?
于是,时间久了,忞儿内心必然会怨怼,会不甘吧!
可是却没有人告诉忞儿,功高震主,礼国公父子被人下毒,首先怀疑是皇上的用意。
而冀夔,又如何能在这样的情形下,为女儿请封?
岂非坐实了“拥兵自重”!
忞儿说,宫里的宁安公主需要忞儿的血!
而三皇子需要她的血,如今,她要弄清楚宫里的宁安公主和三皇子,与自己和忞儿之间,与“镇宝楼”和忞儿身上的秘密之间,是否有关联!
而三皇子府里,宁晓涛满脸忧虑地看着面色苍白的三皇子,三皇子此刻斜靠在榻上,双目紧闭,俊美的容颜此刻好像一副画般安静。
宁峰晓涛叹口气,继而阴沉着脸看向刚刚为三皇子把完脉的太医。
“夏太医,三殿下怎样了?”
夏太医擦了擦汗,叹口气道,
“殿下体内毒素已经清除了,但是,殿下许是受了重大的冲击,体内气息不调,导致肝郁气滞,血气逆行,且殿下素日思虑过度,因而,时常梦魇,又被毒物侵扰后,以至于如今这般气息奄奄。”
“那要如何才好?”
夏太医皱眉想了想,又轻轻摇摇头道,
“如今殿下并无性命之忧,还需慢慢调理,观察病症变化。说来也怪,老夫曾经为张娘娘诊治过身子,殿下的症状与娘娘有一定相似之处,又不完全一致。难道,殿下从娘娘那里传过来什么罕见的病症?公子好生照顾殿下,或者,再找些世外高人为殿下瞧瞧?”
夏太医虽然不是院首,但是,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几位太医之一。
三皇子的身子自幼就是夏太医在照料,如今,夏太医隐约之间表示“力有不逮”。
宁晓涛一时也犯了难。
三皇子中毒,被害一事,不能张扬。
三皇子借机从二皇子那里拿来许多的好处,不能功亏一篑。
夏太医离开后,宁晓涛看着手里的瓷瓶,那是冀鋆身边的丫鬟给的,此刻里面空空如也,即使,宁晓涛想让夏太医看看究竟是什么成分都做不到了!
难道,真的要对那个丫头低头?
宁晓涛狠狠地握紧了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