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青珊想了想,猛地抬头出言道,
“冀大小姐,依我之见,你总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你个大头鬼!”芍药怒道!
“要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我们就不应该救你!是不是我们小姐把你救上来的?你在水里的时候,怎么不要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救你?你既然要解释,好说,我再把扔进水里,谁爱救谁救!谁救你找谁解释去!反正本姑娘不救!”
芍药说完瞪着眼睛就要去拉沮渠青珊,沮渠青珊连忙躲到丫鬟的身后。
冀鋆抬手制止了芍药,芍药气呼呼地结果帕子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沺黎县主推冀忞落水,事情发生得极其突然,大大出乎冀鋆的意料。
此前,冀鋆想到了沺黎要对冀忞不利,但是却没有想到是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堂堂县主,众目睽睽,亲自动手,直接就推!
看来,在暴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得靠边!
整个一个不要脸啊!
接着,冀鋆又看到迭刺苍舒正朝这边走过来,沺黎县主此刻又是一副压抑不住的得意,冀鋆瞬间便已知晓了沺黎县主的恶毒心思。
冀鋆当时若还有时间筹划,她也不会采取这么鲁莽的方式。
冀鋆本来是想将沮渠青珊和上官雪胜两个人推下去,或者再包括她们的丫鬟。
但是沺黎出手太快,而犬笛发出的命令,属于无差别覆盖,狗狗们并不能分辨出只针对沮渠青珊和上官雪胜与其她人的不同,只能按照命令,将沺黎县主身边的一众人等都列为攻击对象。
冀鋆看到众人的狼狈模样,心中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冀鋆觉得,如果这些人里面,沮渠青山和上官雪胜自不必说,曾经害自己和忞儿的时候,既是主导者,也是参与者。
至于其她人,虽然算得上是沺黎县主的走狗,不过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她们出手帮助沺黎或者沮渠青珊害过自己,最多就是个帮凶或者从犯。
可以说,罪不至死。
但是,当沺黎将忞儿推到水里的时候,这些人却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们没有一个站出来,先不要说没有人指责沺黎县主,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同情和不忍都没有!
就象沺黎推下去的,不是刚刚还与她们在一起闲谈的伙伴,而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而如今,沺黎县主直接指责冀鋆是害她们的主谋,她们这些人倒是毫无例外地全部都站到了沺黎那边。
冀鋆深深看了沮渠青珊一眼,沮渠青珊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冀鋆又扫视了一下,接着看向沺黎道,
“沺黎县主,说话要讲证据,证据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我和王爷还有我的丫鬟救起来的!如果不是我们齐心协力,你们就只能在水里等着旸旭县主和柴姑姑喊人过来,到时候或者来的是婆子,或者来的是小厮,如若县主觉得我不配救你,很好办,你们再下去,让别人把你们救起来!”
冀鋆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地升腾,自己确实是不得不扩大了打击面,但是假如当时沺黎推冀忞落水的时候,她们当中哪怕有一个人冲到岸边,向冀忞伸出援手,或者是喊众人来救冀忞。
哪怕只有一个人,表达出这种态度,冀鋆也不至于急火攻心,如此痛快地“一勺烩”!
而沺黎县主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沮渠青珊一副火上浇油的架势,更是让冀鋆一丝一毫的歉意消失殆尽。
我害你,应当应分!
你没有被我害成,你就是十恶不赦!
冀鋆觉得她真是太仁慈了,她真的是应该让沺黎在水里多待上一阵子,好好地用湖水洗一洗她满脑子的大粪!
此刻,冀鋆深信,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恶毒无比,无关身份,无关教养,无关学识。
沺黎县主愤怒至极,大声叫嚷道,
“冀鋆!冀忞是我推下去的!我跟她开个玩笑,怎么了?冀忞掉水里又没有出事儿,你凭什么把我们大家都推下去?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丧心病狂!你是个疯子!”
冀鋆看着沺黎那一副害人不成反倒委屈万分的嘴脸,心中一一阵的恶心!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肮脏,这么龌龊的人?
你害别人可以,别人反抗就不行,凭什么?
冀鋆冷冷地瞅着沺黎,忽然笑了,笑得漫不经心,笑得云淡风轻,
“你喊什么?你喊的声大就有理啊?照你这么说,你们这些人掉到水里不也没死吗?你咋呼个什么劲儿啊?”
沺黎县主终于聪明了一把,觉得自己抓住了冀鋆话中的破绽,忙道,
“你们都听到了吧?她承认了!柴姑姑,还有那个什么王爷,你们听见没有,她承认了!就是她把我们推下去的!冀鋆,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治你的罪!”
冀鋆不想再跟沺黎县主这样的猪脑子继续费唇舌,她看见周围有的贵女慌忙地低下头,既不去看她,也不去看沺黎。
而有的贵女则是恨恨的看着看着冀鋆,冀鋆便知道这些人也是跟沺黎一般想法,而且她们根本不会去分析这个事情,她们只是在冀家姐妹和沺黎县主之间做选择,且毫无保留地站到了沺黎县主一侧。
既然如此,冀鋆更加觉得否认起来可以毫无负担。
冀鋆高声道,
“沺黎县主说话可要有证据,你说是我推你们下水,有谁能够作证?又有什么证物?而且你要说说我一个人又怎么能把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全部推下水去?”
沺黎气哼哼地道,
“你让这些狗子们把我们推下水,那不等于你推下来一样吗?”
冀鋆低头“咯咯”笑个不停,直笑得沺黎简直火冒三丈,几乎要用愤怒的火苗将湿漉漉的头发烘干!
好一会儿,冀鋆止住笑,才戏谑地开口,
“证据呢?沺黎县主,您不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啊!您就算是县主,您也不能凭空捏造呀!我想问问县主,我是怎么样让所有的狗狗一下子都听我的命令?难不成,我对狗狗们说,你们去把沺黎县主,沮渠大小姐,上官大小姐,还有那几位不知道名字的小姐都推下去?谁听到了?我是这么吩咐的?县主还是哪位小姐懂狗语?县主,您懂狗语的话,麻烦你快点把狗喊过来,咱们当面对质可好?反正我是不懂狗语的!”
冀鋆说完,委屈地嘟起嘴巴,遗憾地看向沺黎。
沺黎一时间语塞,她哪里知道冀鋆是怎么命令狗的?
她哥哥好像会吹口哨,可是她没听到冀鋆吹口哨啊!估计冀鋆也不会!她就是学了好久,也没学会!
冀忞已经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衣服,被海棠抱在怀里,双手捂住冀忞的手帮她取暖。
此刻冀忞已经稍微缓过来一些精神,她闻言,悄悄在芍药耳边低语几句。
芍药眼睛闪了闪,连连点头。
芍药趁沺黎愣怔之际,大声道,
“县主,请问,如果是狗狗都听我们大小姐的命令,为什么旸旭县主和柴姑姑以及我们几个都没有事呢?如果我们大小姐去加害你们,应该是连同旸旭县主和柴姑姑也,甚至我们自己也一并掉到水里,如此,便可以混淆视听,让你根本抓不住把柄,岂不是更好?我们大小姐如果想害你,必然会想好自己如何脱身,就把这样大的把柄放到你的手里,当我们小姐蠢啊?”
沺黎被问得张口结舌,忽然间,沺黎县主灵机一动道,
“那是因为你跟旸旭交好,不忍心她遭罪!你也不敢得罪柴姑姑,柴姑姑是同安公主的人。所以,你没有把她们给拽下水!至于你,你,你……”
沺黎县主实在编不下去,根本想不出来怎么样反驳冀鋆。
确实啊,这时候,也有一些人开始狐疑,如果是冀鋆做的,冀鋆自己会水,完全也可以跟她们一起假装着被狗狗给推下来,何必在这里被人诟病?
旸旭县主此刻心里乐开了花,真是老天开眼,现世报啊!
前脚沺黎设计害自己,后脚,就掉到了水里!
哼哼!冀鋆真是太仁慈了,咋不淹死沺黎再救她上岸呢!
冀鋆,“……”
抱歉,那样的话,得做人工呼吸,本姑娘嫌沺黎口臭!
旸旭县主本着“让敌人吃瘪就是好哥们”的原则,无条件地力挺冀鋆,
“沺黎,你可别乱说话!我跟冀家姐妹交好,我咋不知道呢?倒是你,你们还是拐着弯地亲戚呢!打断骨头,还连着骨头呢!依我说,你一个劲儿地攀咬冀鋆,还不是你自己心虚,好端端地把人家冀忞推下水,所以你们掉到水里,就觉得是人家冀鋆害的!我看啊,是你平时得罪的神明啊,鬼怪啊太多了,故而河神水鬼找上了你!还连累了你身边这些人!你看看,这么多人落水,只有你吐得一塌糊涂,不是对你的惩罚是什么?”
冀鋆心中为旸旭点了一百个“赞”!
沺黎一见旸旭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直跳脚,站起身冲着旸旭没头没脸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