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儿就只是望了望廊桥,与村人们不同,柳翠儿并不关心柳含絮在廊桥里读书这件事情的本义,就是没有读书这件事,柳翠儿到流水里浣洗,也时常望着廊桥。倒是小五儿不同,小五儿更在意流水里的故事,除了流水里的倒影外,对其余的事情都不太关心。
所以柳翠儿就时常望望,忽的就发现有什么从流水里起去,飘飘摇摇的,又迅即去了廊桥。小五儿就不多想,流水之外,还都是浮云吧。只要不赶紧忙流水里的事情,就会顾着些不着边际的影啊、浪的,都没有正经的样子,不能上紧。即便捕风捉影、因此流连,也只是浅底里的光影,看着水清鱼浅的,不一定能不能一下就捂得住,再想回过味来,水也浑了,鱼也难见,什么是那样晴川历历的。
于是小五儿就把柳翠儿一个人撂在流水里,自顾自的回村里去了。廊桥方正,就接着方正,流水细腻,还就只是细腻,一日赶过一日,能想想就行了,不用非得时不时的望望。沾云带水的,哪能那么轻飘飘的随意。柳翠儿就又是没把流水里的事情搞清楚,光顾着望去了。那有什么好望的。
光望着廊桥那梅花开了又散,水光潋滟又闪,还都只是浅底光影,急赶着估计还能看看,毕竟不是流水里的事情,经不起长年累月的推敲。物换星移,鱼行水浑,花开云散,人过影留的,不定是什么准成的事。望是一回事,当真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村上能当真的,还就是流水里的日子。其余的就是望着了,也不能当作一回事。廊桥是常先生的廊桥,气度体面都不混同于流水。常先生当真了,知道了村里这个所在,就觉得村里并不是只望一望就过去了的光影,就在这里定驻了下来,后来,常先生不知怎么从哪里搬来了许多的木料,帮助村里重新翻建了廊桥。小五儿也只是听说老人们说起,那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的事情。村口就只是老吴头了,尽管望着密林里,传了些魅影的新闻,毕竟常先生已经断然否认过了,就连老吴头现在也不太念叨这样的传言了。村里的事情,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像魅影一样隐匿去了。流水细腻,还就只是细腻,一日赶过一日,黛是黛,艳是艳,都还是轻轻微微的,不是当真流连,把望着的辙痕影迹都连缀起来,平平常常的流去了。
倒是柳含絮最近到廊桥里读书了,村人们也就都望见了,大约不是流水里的日子了。柳含絮不是在村里读书了,而是去了廊桥,常先生的廊桥,看来确实是另有缘起了。这并不是村里寻常的事情,大概还真不是流水平平常常的静波。小五儿觉得,柳翠儿望着廊桥倒还平常,一日赶过一日,大概也就过去了,村人们许多都出外讨生活了,望一望廊桥也有些思远的意思,情理之中。现在廊桥似乎也不是像往常一样方方正正的了,许多的波澜似乎都催拥在廊桥周围,像柳含絮读书一般,抑扬顿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