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桑眸光渐渐清明。
自入京以来,落桑虽有意着人去探听宝亲王府的消息,可到底不宜太过,若是被人发现刻意探听,只怕会连累西藏一族被疑心。
落桑虽非真正的落桑公主,却也晓得日后若想达成所愿,身后的西藏一族便是最大的靠山。
故而不敢打草惊蛇,只探听到宝亲王去岁便娶了嫡福晋富察氏,另有侧福晋一人、格格数人。
如此落桑便以为与前世一致,青樱仍旧成了王妃侧福晋。
可当瞧见苏拂衣那一刻,落桑这才流露出诧异之色。
青樱所站之位分明在苏拂衣之后,如此便说明青樱这一世并非侧福晋。
落桑很快便从诧异之中回过神来,旁人不足为惧,只是这凭空多出来的苏拂衣令人捉摸不透。
故而在宴席之上,落桑出言试探其深浅,原以为不过是容色出挑些的花瓶美人,不曾想竟颇有些心机手段,三言两语便可祸水东引。
不过无妨,无论是谁,只要挡了她的道,她都会一一除去!
……
……
宝亲王将皇上亲自送回龙帐之中。
皇上不过几分薄醉,回来的路上冷风一吹,那几分薄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培盛亲自端了醒酒汤进来,宝亲王接过瓷碗,亲自尝了汤药,“皇阿玛,儿臣试过了,这醒酒汤温度正好,您用些吧!”
素来试药都有专门的太监,宝亲王亲尝汤药可见其孝心。
皇上见宝亲王亲尝汤药,心中格外感动,“难为你有这样的孝心!”
“能侍奉皇阿玛是儿臣的福分。”宝亲王毕恭毕敬。
皇上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苏培盛连忙上前接过空碗。
宝亲王亲自拧了温帕子为皇上净手,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知平日里如此侍奉皇上的时间不在少数。
做完这一切,皇上挥了挥手令苏培盛等人退下,一时间龙帐之内只剩下皇上与宝亲王二人。
宝亲王见此情形便知皇上有话要说,果不其然,皇上开口道,“西藏土司欲将落桑公主嫁入京城,与大清联姻,结百年之好,此事你怎么看?”
宝亲王眸中闪过诧异,片刻后拱手道,“儿臣以为此乃好事,大清与满蒙各部之所以能如此密不可分,自然也有联姻之故。
倘若大清与西藏联姻,定能世代交好、百岁和睦,利国利民!”
宝亲王还当落桑公主是想入主后宫,如今皇上年岁摆在那,落桑公主便是能生下皇子,皇上也未必能等到皇子成年。
如此,即便是落桑公主身份高贵,也不足为惧。
故而宝亲王不在意联姻之事,更何况落桑公主还未必能生得出皇子。
皇上见宝亲王如此识大体,越发满意,“这些年越发长进了!”
“谢皇阿玛夸奖,只是儿臣斗胆,落桑公主身份贵重,寻常身份怕是不足以匹配,敢问皇阿玛欲给落桑公主什么位份?”
宝亲王虽不在意落桑公主入宫,可也不愿瞧见落桑公主入宫便压了熹贵妃一头。
皇上闻言便知宝亲王误会了,“朕年岁渐长,早已没了充盈后宫的心思!”
此言一出,宝亲王一颗心直直往下沉。落桑公主这样的身份,若是不入后宫,便是要嫁与王孙贵胄为嫡福晋的。
如今他已然娶了嫡福晋,落桑公主自然不能入宝亲王府,可五阿哥尚未娶妻,若是皇上将落桑公主赐婚给五阿哥,少不得要给五阿哥封王封爵,如此一来,皇储之争五阿哥便有了不少筹码!
正当思绪混乱之时,便听到皇上开口,“西藏土司相中的是你,欲将落桑许配给你!”
宝亲王眸中闪过不可思议,可心中更多的的欣喜。
面上佯装为难道,“可儿臣已然娶了嫡福晋,落桑公主身份贵重……”
皇上不甚在意,摆了摆手,“虽说落桑公主出身高贵,可也不过是一个外族公主罢了,给她侧福晋之位也不算辱没了她。往后你多看顾几分,莫要让她在王府受委屈便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宝亲王自然应下,“儿臣谢皇阿玛,儿臣定然不会让落桑公主在王府中受委屈!”
不知怎的,皇上又想起那日与苏拂衣相见时的场景。
“新欢固然好,可也莫要让旧人受了委屈才是!”
宝亲王有些不明所以,只当皇上所指的是富察琅嬅,“皇阿玛放心,儿臣素来敬重福晋,断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一事!”
皇上见宝亲王误解,也不解释。对苏拂衣那点子见不得光的心思,本就不该宣之于口。
“如此便好,早些回去吧!”
宝亲王连忙起身告退,“儿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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