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太后与皇后的身后之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后宫中处处挂白已经被撤了去,只留下寿康宫与景仁宫仍旧是一片白。
皇上悄悄命苏培盛查了皇后出景仁宫谋害太后一事。
皇后谋害太后自是证据确凿无疑,只是皇上还心有疑虑,景仁宫守卫森严,皇后如何出得来?
先前人多口杂,便是皇上心存疑虑,也不便宣之于口。
待太后的事情了解,皇上才悄悄让苏培盛查。
“皇上,奴才查过了,除夕夜宴前一月,太后曾去过景仁宫见了皇后,只是太后并未让人跟着,故而无人知晓太后与皇后说了什么!”
苏培盛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上面上的情绪,见皇上并未有任何异样,这才敢继续道来。
“而除夕夜宴那日,也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领着宫人前去景仁宫,说是太后吩咐给皇后送些衣裳被褥。
孙姑姑奉太后之命前去,侍卫们不敢阻拦。
孙姑姑并未久留,只一盏茶的功夫便领着人出来,想必便是那个时候皇后娘娘便混在宫人当中出了景仁宫。”
皇上闻言沉默半晌,终是开了口,“知道了,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苏培盛自然知道轻重,“奴才遵命!”
皇上身为天子,又经历过九子夺嫡,这些弯弯绕绕并非不懂,只是后宫之事他不愿费心过问。
如今听到苏培盛所言,加上当日红翡吐出的东西,其中真相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想来是太后让皇后当这个出头鸟,下毒将苏拂衣杀害,只是不知为何那毒酒竟阴差阳错到了太后的酒水之中。
其实,皇上若是想让真相大白,只需审问孙姑姑便可。
只是皇上不愿如此。
孙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如今太后崩逝,孙姑姑本该颐养天年。若是审问她,太后的颜面受损不说,乌拉那拉氏一族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有些事情心中知道便可,不必让血淋淋的真相大白。
其实一切也并非无迹可寻,太后对苏拂衣不满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只是皇上觉得,便是以后对苏拂衣不喜也无妨,自己多宠着她便是。
却不曾想太后竟这般狠心,欲要了苏拂衣的性命。
想到如今苏拂衣身怀六甲,皇上心中便是五味杂陈。
倘若当日那毒酒被苏拂衣饮下,便是一尸两命。
想到此,皇上心中越发后怕。
……
……
……
承乾宫。
苏拂衣如今在宫中养胎,加上太后崩逝之后需要守孝三年,故而穿戴十分素净。
皇上进来时,便瞧见苏拂衣未施粉黛,素面朝天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拂衣倒是清静自在!”皇上道。
苏拂衣闻言循声望去,见皇上站在殿外含笑望着她。
“皇上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苏拂衣欲起身行礼,皇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她。
如今苏拂衣的身孕不过三个月,还未曾显怀。
“不必多礼,当心孩子!”
苏拂衣佯装不悦,“皇上只在乎孩子,不在意臣妾!”
皇上在她身边落座,“胡说,朕岂会不在意你!”
苏拂衣见好就收,“臣妾听闻张廷玉大人入宫求见,皇上怎么得空来臣妾这?”
“朕见过张廷玉之后,想着你有孕辛苦,不放心便来瞧瞧!”
皇上轻轻抚摸着苏拂衣并未显怀的肚子,美人安好,腹中孩子安好,皇上一颗心才算落在了实处。
早前得知了鹤顶红一事背后真相,皇上后怕不已,恨不能立马见到苏拂衣。
如今苏拂衣在身边,而她腹中又孕育着二人的骨血,皇上这才安心。
见皇上神色有异,苏拂衣也猜到了些许。
想来皇上派人彻查了皇后私自出了景仁宫一事。
不过无妨,左右事情与苏拂衣无关。
便在此时,紫苏端了一碗酸梅汤入内。
苏拂衣如今身怀六甲,喜爱酸食也十分寻常。
皇上目光落在酸梅汤上,不知何故,竟觉得胃口大开。
苏拂衣体贴入微,“紫苏做的酸梅汤最是开胃,皇上可要陪着臣妾用一盏?”
“既然拂衣开口了,朕岂有不用之理?”
紫苏十分伶俐,连忙为皇上添上一盏。
皇上用得舒心,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连日阴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苏拂衣见状也放心不少,毕竟如今皇上腹中孕育着二人的骨肉。
这酸梅汤本就是苏拂衣吩咐为皇上备下,里头还注入了苏拂衣的灵气,皇上用罢自然舒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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