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殷红纡低下头，一时踌躇不决。
    紧接着，她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觉得你一定能成功？况且混沌和暗影本来就是浑然一体，我凭什么要助你？”
    “我怎么成功？”秦非誓冷笑一声，“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但至少我不会自行毁灭。”
    “而且还是带着自己的手下，许下看不到结果的承诺，你们都是愚蠢的理想主义者吗？”
    此话一出，殷红纡没有说话，只是愤恨的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
    “混沌怎能和暗影混为一谈呢？空之骑士。”
    “黯熠笙想摧毁他眼中“旧世界”的一切，而我想在旧有秩序的基础上加以改良，成为大多数人希望的样子。”
    “总的来说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大多数人？是你们少数人吧？只不过是我们超能力者的私心。”殷红纡面露不屑。
    “看来你也知道，但为什么心存质疑？是因为力量还不够强大，既然不能寻求理解，那就让他们闭嘴，好好接受改造后的世界再提出意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要对我们指指点点，真是可笑。”
    “我们生来就比别人低人一等吗？我们为什么要一直选择忍气吞声呢？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能力，也就是良机，我们要改变世界。”
    秦非誓顿了顿，“但是我也明白我们自身到底应该立于何种位置，没有人民群众的帮助，就会成为历史的敌人。”
    连一旁的赵魇都被这一番话佩服的五体投地，唇部费力的蠕动着，过了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
    “太了不起了，秦非誓兄弟。”
    “曾经的黯熠笙给了我一条活路，而现在的你相当于间接让我重获新生。”
    “我是个武夫，不注重结果，只喜欢享受过程和乐趣，现在，我只是想看看未来会发生什么。”
    沉默良久，殷红纡也面带纠结的开了口:“我们从未在这个角度上想过问题，秦非誓……我承认，你有实力和思想去争夺最后的胜利。”
    秦非誓微笑着致意，一旁的闫筱略有不满，“我去，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逼给你装完了？”
    秦非誓好像感受到了这股视线，扭头看向闫筱，比了一个嘘字的手势。
    “我怎么敢？我的利益就是你的利益。”
    “这还差不多。”闫筱默默的撅起小嘴。
    “我去，罗伯特.比尔斯，我刚才就想说，你怎么一直在做这么恶趣味的表情？”赵魇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伯特.比尔斯”随即青筋暴起，握紧了双拳，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是那个吸血鬼，我是傀儡之家的头目——闫筱。”
    “头目？你到底是不是闫筱？傀儡之家的最高领导人不是叫【主母】吗？”赵魇迷茫的反驳道。
    闫筱顿感无语，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我从来都没有插手过这种事情，怎么会知道这些？”
    听到这里，秦非誓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赵魇，你也不要胡搅蛮缠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她就是闫筱，只不过在世人眼前换了一副皮囊。”
    “哦……”赵魇左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闫筱。
    “先把那些琐事放到一边，我们要阻止黯熠笙摧毁这个世界的所有秩序，你们可以跟上，也可以待在较为安全的外界。”
    “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到时候也会跟黯熠笙做个了断，谁对谁错，都是由生者决定。”
    空之骑士长叹了一口气，望向秦非誓的眼神中多添了几分惆怅，“虽然我觉得黯熠笙大人一定能赢，但是你神秘的力量，也无时无刻不在左右我。”
    “我不想见证这结局，这对于我太难了，请给我让一条路。”
    众人纷纷给她让了一条路，闫筱不由得对其心生敬意，“这家伙……还是有点与众不同的。”
    “不像那些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的武者，也不像那些疲于尔虞我诈的智者，更像是一个韬光养晦者，不固步自封，永远可以对外界变化的信息做出反应。”
    “呵。”
    “我理解你的恐惧，也同时欣赏着你作为手下的忠诚。”
    殷红纡没走出几步，又频频回头，留恋似的看着这里破败不堪的建筑，苦笑一声道:“自从我来到黯熠笙身边，我就从未踏出这片土地，姑苏那一次……也只是我的幻影。”
    “这对于一个信徒来说，太难了，我真的动摇了吗？在这无可奈何的局势下低头了？”
    “如果我有错，请审判我，领主大人。”
    空之骑士带着不舍的表情一步一步，最终踏出这个领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闫筱不禁感叹道，要是我的手底下有这么卖命的手下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最后还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唉。”
    秦非誓则是凝视着其身影直至消失，最后才回头看一下所有人，目光坚定的宣誓道:“走吧，大家，这场短暂的英雄剧也该落下帷幕了。”
    ……
    阮清昀的身旁浮现出一个又一个自己，但面貌始终如一，清冷而散发着魅力。
    一个身穿军装，黛眉轻挑的女子轻松自如的纵横在战场，一手持斧，一手持剑，在战场上犹入无人之境，甚至有些敌人在看到她这个架势之后全身失禁，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她身轻如燕，瞬间将武器架到了敌方首脑的脖颈处，“投降还是不投降？”
    那个首脑刚欲发作，精神力凝聚到一半就被阮清昀压制在地，用特殊的精神力将两条手臂缠在一起，不得动弹。
    “不老实，还想着反抗？罪加一等！”
    面对飒然英姿的阮清昀，熙熙攘攘的众人迎面而来，发出由衷的赞叹声。
    “大姐头太厉害了！让这些超能力者作恶！”
    “少说两句吧，我们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我们运气好而已。”眼见如此，阮清昀淡淡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队长？我们如果是他们的话早就改邪归正了，怎么可能利用自己的力量作恶呢？”
    “我们还嫌惩恶扬善的力度不够呢。”
    看到如此热情的后辈，阮清昀嘴角猛然抽搐，绷在嘴里的话显得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力度吗？我们这些超能力者为什么会受到优待？是因为不公平？”
    阮清昀凝神深思着，并未在意周围的人群，借过一个身位，朝着远方走去。
    正在她深思熟虑之际，愚者令人恐惧的声音再度启齿道。
    “阮清昀，我很佩服你的过往，就当我侵犯了你的隐私吧，但这些是伟大工程下的必然选择。”
    阮清昀缄默不言，盯着声音的出处，“你到底想说明什么？还有，你要窥探到什么时候？”
    “呵呵，就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满意了。”
    “只有我发现了你这恐怖的【领悟力】，可惜呀，天才就被禁锢在这种泥潭之中，完全发挥不出作用。”
    阮清昀紧闭的唇部倏的一松，面色依旧平淡如水，“你怎么敢断定我没有在研究你？”
    此话一出，愚者冷笑连连，“哈哈哈哈，好久没有遇到像样的强者了，阮清昀，你真令我满意。”
    “你的气息和情绪我丝毫感受不到，既然你说有对我做过研究，那我就不客气了。”
    “哎呀，气之骑士也被干掉了呢，被你的手下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虽然是两个，还有一个神兽血脉浓厚的人。”
    然而他对面的阮清昀依旧低头不语，她洁净的双眸已然闭上，周围的气场骤然退散，像是毫无防备，不过愚者并不打算现身。
    “好吧，真遗憾，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的手下吗？”
    “说实话，神兽血脉算得了什么？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跟他们平分秋色，可惜你没有野心。”
    对于愚者所说的话，阮清昀没有回答，她已经将记忆完全扩展到最大。
    只见她缥缈的身影深入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她的全身被黑暗吞没，她仅凭着意志随着水流飘荡，紧闭双眼，终于感受到一股光亮，猛的一抓，是一颗璀璨发光的明珠。
    “找到了，谢谢你，愚者 ，没有你的提醒，我都忘记了……答案，就藏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