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邦雄吓了一跳：“还真有枪手啊？！”
    “当然有，枪法可准了，四颗子弹，打碎了四个膝盖。”利氏医院的人点头说。
    “那能根据子弹，查到枪手吗？”
    “这倒没办法。因为枪手用的子弹，是最普通的大路货，宗氏军工一年生产几百亿颗，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查？”
    祝邦雄看陈婶一眼，他害怕了，都不想继续追查，想回家。
    陈婶却固执地说：“我是来找我女儿的，找不到女儿，我不回家。”
    祝邦雄扬起胳膊，怒道：“你走不走？不走小心我揍你！”
    “你打死我也不走！我要找我女儿！”陈婶哭得眼睛都肿了。
    医院的走廊上，很多人来来往往。
    宗若安两手插在衣兜里，一直闲闲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祝邦雄到底不敢在宗若安和吕坚朋两人面前打人。
    就在这时，他们又听见一阵哭声传来。
    “苔妮……我的苔妮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一个穿着特别端庄的贵妇，哀哀哭泣，被两个人扶着，从一间病房里出来。
    陈婶眼神微动，拉住祝邦雄说：“那位夫人，是不是在说‘苔妮’？”
    “什么台泥？”祝邦雄不耐烦地甩开陈婶。
    陈婶低声说：“带莺莺去私人会所的同学啊，就叫芬苔妮。”
    祝邦雄看着那贵妇豪奢的打扮，立即眯起眼睛。
    “行，我去问问。”
    他用手抹了抹头发，稍微整理一下咸菜一样的衣服，挤到那贵妇身边，讨好地问：“请问这位夫人，贵千金是不是叫芬苔妮？”
    那贵妇正伤心，听人说自己女儿的名字，下意识点了点头。
    祝邦雄大喜，忙说：“我女儿是祝莺莺！她跟贵千金是好朋友！对了，她昨天跟贵千金一起去私人会所，是不是现在贵府上？！”
    那贵妇这才回过神，冷冷看了祝邦雄一眼，说：“我不认识什么祝莺莺。——让他滚！”
    她带着两个中年仆妇迅速离开。
    祝邦雄嗤笑一声：“……想躲？没那么容易！”
    他立即转身对旁观的宗若安说：“宗上校！那个人就是带我女儿去私人会所的同学的妈！她肯定知道我女儿的线索！您帮我去问问他们！”
    宗若安看了吕坚朋一眼。
    吕坚朋会意，打开自己的量子光脑，登上特安局的内部系统，很快查到了芬苔妮家的地址。
    宗若安说：“把线索给惩戒署，让他们跟进。”
    他并没有把芬苔妮家的地址给祝邦雄。
    祝邦雄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吕坚朋跟惩戒署那边联系之后，很快了解到一些新线索。
    他把消息都发给了宗若安。
    【吕坚朋】：宗上校，根据惩戒署那边得到的消息，祝莺莺和芬苔妮应该都死于私人会所的大火。他们已经做过人员查证，跟私人会所那天的电脑登记对照，一共有七人下落不明。
    【吕坚朋】：根据调查，这七人是五男二女……在包厢单间，直到单间爆炸起火，他们都没有出来。
    【吕坚朋】：包厢单间燃烧得非常充分，他们只检测到灰烬里有少数人体组织，但已经很难分辨出具体dna。
    宗若安跟进到这里，已经大致知道事情经过，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他对陈婶说：“你们可以回去等惩戒署的消息，我已经让我的秘书给你报案了。”
    陈婶哽咽着连声感谢。
    宗若安点点头，带着吕坚朋转身离开。
    回到他的枭式战机里，宗若安开启量子光脑，给夏初见发了条信息。
    【宗若安】：夏初见，你同学祝莺莺确信遇难。当地惩戒署已经跟进，你邻居只要等消息就好。
    夏初见刚吃完早饭，去厨房洗碗去了。
    她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条信息，忙回复了一下。
    【夏初见】：谢谢宗上校。
    然后发了一个“猫猫流泪”的动图。
    ……
    第二天，祝邦雄等在东区惩戒署外面，终于等到那个贵妇和一个中年男子一起来到惩戒署，接受问询。
    等贵妇和那中年男子出来，祝邦雄就悄悄跟踪他们。
    好在这两人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有钱。
    因为他们都没有自己的私人飞行器。
    只是开着自动驾驶的豪车。
    祝邦雄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跟到了他们住的小区。
    他们家，居然就在祝邦雄所住的北区隔壁，也就是一墙之隔的那个高档小区。
    那贵妇和那中年男人，正是芬苔妮的父母。
    祝邦雄看着这俩在那个小区门口下车，然后步行进去。
    这个小区的安保非常严格，不在里面居住的人，如果没有小区住户的同意，根本不能进去。
    祝邦雄在这里转了一天，才看见芬太太和芬先生从小区出来。
    芬太太打扮得很贵气，但是眼眶红肿，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祝邦雄迅速冲上去，一把拉住芬太太，大声说：“芬太太！你女儿把我女儿带到私人会所，导致她死亡！你们要赔偿！赔偿！”
    芬先生惊慌失措，一把推开祝邦雄，恼怒说：“你谁啊？谁认识你女儿？！我女儿也死了呢，我找谁去？！——滚开！”
    夫妇俩推开祝邦雄，慌慌张张叫了一辆自动驾驶的出租车离开。
    祝邦雄却不肯放弃这个发财的机会，也叫了一辆出租车。
    这一跟，就跟到了西区的豪华别墅区。
    这里跟东区海岸线那边的豪宅区可不一样。
    东区那边负责安保的是私人的安保公司。
    这里负责安保的，是木兰城最精锐的惩戒署稽查队。
    一个个荷枪实弹，比正规军也差不离。
    祝邦雄跟到这里，眼里更是放光了。
    芬苔妮的父母住的地方，不算是特别有钱。
    但是能住在木兰城西区这个豪华别墅区的，绝对是木兰城的顶层人士，非富即贵！
    祝邦雄虽然进不去小区，但是他可以在小区外面闹一闹……
    对方只要手指缝里挤点儿出来，就够他去隔壁的高档小区买房了！
    祝邦雄眼珠一转，很快在小区外面嚎啕大哭起来。
    “莺莺！莺莺！我的莺莺啊！”
    “芬苔妮！你还我女儿的命！”
    “姓芬的！你们别以为你躲在这里，就能不给我女儿偿命！”
    “你们女儿把我女儿害死！你们连一声道歉都没有！你们以为躲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祝邦雄在这里哭得非常难过，好像是真的为女儿着想的慈父。
    小区里面的人其实听不见祝邦雄在外面的吵闹声。
    但是小区的安保人员了解情况之后，觉得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