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和雀凌的商量，最终鹤弋决定再试一试在工作室对凤凰下手。
    到时候人多口杂，就算是怀疑到他头上也需要好几天。
    “锦大佬，今天鹤弋就打算动手了。”雀凌偷偷告诉锦辰这个消息。
    约莫过去半分钟，锦辰回复：不用阻止，联系宁泽。
    雀凌动了动眼珠子，明白锦辰的意思后，再次吐槽这个方法真脏啊，又赶紧借着拿外卖的借口短暂离开办公区。
    半个小时后。
    工作室占据在写字楼的七层，不算太高的层数，阳台特意没有做封窗处理。
    长离画设计稿没有灵感的时候，很喜欢来这里吹吹风。
    听到身后传来的微弱脚步声，长离按灭和锦辰的聊天对话框，视线只聚焦在楼下变小很多的绿化带上，像是在发呆。
    鹤弋原本以为，吸收完锦辰送给雀凌的法宝，他本身的力量就会增长很多，并不用时时刻刻都靠那颗无法被炼化的神兽妖丹。
    于是鹤弋也抱着一半的试探心理，先用自己的妖力从背后偷袭凤凰。
    长离无事发生。
    甚至没有特意躲避，淡淡蓝色光芒闪烁之后，所有满含攻击性的妖力全都弥散，而后反噬鹤弋本身。
    “噗…”
    鹤弋捂着心口，瞪大的瞳孔里满是不敢置信，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
    为什么修炼法宝之后，只是表面看起来力量强大，实际上虚弱到极致！甚至影响到他本身的妖力。
    再试着使用妖丹时，鹤弋控制不住妖气外泄，长离骤然转身回击，冷眸裹挟无尽寒意。
    鹤弋心中一惊，赶紧往楼梯间里躲，被凤凰神力逼到喷出一口心头血。
    今天若再试探，死的就不是凤凰，而是他自己了。
    好在长离并没有赶上来，刚才，兴许也并没有看见他的模样。
    殊不知阳台上，锦辰从另一边走廊出来，语调暗含兴味：“凤凰好厉害。”
    “杀死一了百了，为什么还要演戏。”
    长离又问，还是想要知道锦辰究竟隐瞒了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他。
    “他会破坏凤凰的天劫，而且就算是杀死鹤弋，也保不准那诡计多端的天道，会再选一个妖怪成为你的劫数。”
    鹤弋就是长离第二次天劫的劫数之一。
    关于这点，还是锦辰勒令零滚滚重新过一遍剧情后得到的答案。
    如此一来，原剧情里种种难免显得牵强的事情，都可以得到解答，无非就是天道安排。
    长离也不由恍然，低喃：“原来劫数是有鹤弋。”
    这么说来，这个妖还真不能杀。
    还要放在眼皮底下，直到第二次天劫到来之际再做惩治。
    长离任由锦辰过来拥住自己，安静了一会儿，又歪着脑袋靠在锦辰肩头。
    ——
    雀凌挂断电话，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要不是锦大佬的任务要求，他才不会说出那么不要脸又肉麻的话呢。
    “鹤弋，你快过来。”
    看见鹤弋虚弱路过，雀凌赶紧把他扯进会议室，又牢牢关上门。
    “你放心，这个时候的会议室绝对不会有人进来。”
    雀凌很是“关心”鹤弋的伤势，鹤弋擦拭掉唇边鲜血，眼神阴寒至极。
    “你确定锦辰给的法宝真有用？”
    雀凌啊了一声，很是诚实摇头：“我不确定啊，我不是没有用吗，全都给你了。”
    鹤弋：“……”
    该死。
    肯定是那条锦龙没有安好心，就连贿赂妖怪用的也是坏东西！
    早知道就先随便抓一只小妖怪来试试效果。
    就在这时，宁泽的电话准时响起。
    雀凌特意看了眼就鹤弋的手机屏幕，看到备注才安心，揶揄道：“看来有人安慰你啦，那我去外面帮你望风哈，你赶紧收拾干净。”
    会议室大门再次关上时，鹤弋别扭接过电话，就听宁泽哄人的话语。
    字字句句，全都是在妖山摸爬滚打，从小就被各种惩罚和关禁闭的鹤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鹤弋嘴上说着觉得宁泽太过优柔寡断，有人类的劣根性，却还是抑制不住为这样的人所心动。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鹤弋觉得，他和宁泽又是一样的人。
    鹤弋告诉他受伤的事情，也如愿以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安慰。
    殊不知屏幕另一边，宁泽看着和雀凌达成的共识，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电话挂断后，鹤弋决定找一个替死鬼。
    否则就这么接连几次的试探，估计很快长离就会发现端倪。
    而替死鬼的最佳人选，鹤弋也已经想好了。
    ——
    “锦大佬，这几天鹤弋好像在接触我们组的人类。”
    雀凌赶紧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锦辰，然后撑着下巴继续观察鹤弋对许亮的洗脑。
    许亮，就是他们试用员工组唯一的人类。
    锦辰看到消息，让雀凌继续注意，不能让鹤弋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也就没有再管。
    这几天，他也是有蛮烦的。
    自从长离状态恢复得越来越好，绝大多数时候也不用再喝龙血后，锦辰察觉到他的凤凰有在故意疏远自己。
    对此，长离给出的解释是。
    “最近工作室接了个很大的新项目，是上市珠宝公司新进度的奢华线全设计稿，我太忙了。”
    只有两人的休息室内，长离眼神盯着绘图屏幕，对锦辰解释。
    锦辰站在书桌对面，当即哼了一声。
    “都是借口，凤凰才不是没有时间。”
    什么设计稿需要冷落他才能完成！是奢华线又不是绝情线。
    长离在触控屏上滑动的指尖停顿，工作时会戴上的无框眼镜又让他多了几分冷漠，穿过镜片望向锦辰的眼神虽有些闪躲，却也能看出其微妙的“不耐烦”。
    “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就好了。”
    听听，多绝情的一句话。
    “才不是，凤凰就是在躲着我，在工作室很忙，回家之后也不和我说话又是为什么。”
    锦辰语调更不满了，闷闷垂头，“凤凰，我们本来就是神兽，你是不是忘了。”
    言外之意，就是长离现在有点和人类太过相似，当下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天劫。
    长离蹙眉，手指蜷缩几下，咬了咬牙还是说出那句。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你说什么。”
    锦辰错愕抬眸，语调都冷了。
    零滚滚：！！！
    玛雅，主神大人好……好凶！
    长离的侧影半掩在显示屏下，手握得再紧也没抬眸去看锦辰。
    “你自己出去玩……”
    话音未落，回答长离的是冷冰冰关门声。
    长离浑身微微发着抖，才能抑制住不让自己起身追出去。
    他的龙很生气。
    可是……
    长离抚上心脏，心魔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暗含兴奋。
    低垂的瞳孔隐隐泛着毫无感情的灰色。
    他快要控制不住心魔了。
    必须赶紧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重新加固封印。
    而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锦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