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叶寻看过不少次了。
    几乎是自打他入了大儒境以后，每一次来到书山。
    这些圣人先辈们的虚影，都会出现一次。
    只是这一回，叶寻总感觉来的虚影有些格外的多了。
    可也许是因为这些虚影的数量太多了。
    许多并未曾真正成圣，只是留下宏伟功绩的先辈们也几乎全都出现。
    所以叶寻也无法明确肯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或许，这就是刚刚进入那片黑暗之中，精神险些失真过后的后遗症？
    叶寻摇了摇头，随手一抓之间，本命笔终于浮现。
    有了此前的教训，这一回叶寻更加的谨慎了。
    不论是五彩神石，还是成圣之路，他都只不过是在书本中看到过相关信息。
    而五彩神石带来的黑暗，则无疑是给叶寻深深的上了一课。
    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保持对未知的敬畏，保持绝对的谨慎。
    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谨姿态，叶寻开始了登山之路。
    书山，只不过是对叶寻眼前这座山的统称。
    也可以算做是儒教圣地的一个笼统称谓。
    实际上的书山，是分为数个阶段的。
    此前的叶寻，就曾经到达了书山的第四个阶段。
    也既是他山。
    如今，叶寻需要做的，便是穿过这一路的台阶。
    在最终到达了他山之后，彻底的迈过那片山。
    从而到达第五片区域。
    前面的路，叶寻早已是轻车熟路。
    至于那些卡在如今儒教玩家们面前的第一、二座山的“守卫”和“boss”们。
    则是看都没有多看叶寻一眼，便放任他通过了。
    有趣的是，在书山这座有着无数登山台阶道路的人族圣地之中。
    叶寻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熟人的存在。
    在过往，即便是叶寻有察觉到过，自身身边不远处的另一条“台阶”上，也有着人族之人。
    可叶寻也都是不认识对方的。
    毕竟世界那么大，可儒教圣地却始终只有一个。
    偶有遇见这样的情况，也并不稀奇。
    只是因为书山的法则影响，叶寻既无法与对面碰面，也无法与对方交谈罢了。
    但这一次，格外的有意思。
    因为叶寻不远处的那条“台阶”之上，出现的是一名玩家。
    而且还是一位颇具实力的二重境玩家。
    因为此时的叶寻，已经快要穿过面前的第二座山了。
    能够达到这里的，也必然是二重境的存在。
    否则的话，是无法被叶寻察觉到的。
    简单的投去了一丝注视，确认了对方不是自家公会的熟人之后。
    叶寻也只是轻声笑了笑，便没有过多注意，继续向前了。
    时间缓缓流逝，叶寻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当他跨过第三座山后，他的面前已经是出现了一幅新的天地。
    因为第三座山的名字，便是倒峰山。
    名如其意，过了这座山后。
    接下来的路，在旁人的眼中，看起来就仿佛是往“下”的了。
    只不过在叶寻的第一视角里，依旧是向上的。
    书法，古籍，残卷，文字......
    几乎所有能够象征着、寓意着人族历史和过往的痕迹。
    都开始凭空浮现在叶寻的面前的道路上。
    至此，叶寻也几乎是每走上一段路，就会开始停留一下了。
    这是考验，也是日常，是每一位四重境者到来之后，都会反复经历的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步入大儒境的文人们。
    文心、文胆乃至于才气，都会被进一步的反复磨砺。
    这个过程是没有尽头的，是可以一直持续的。
    直到你发现了前往第五座山的道路和台阶，并通过了下一关的“考验”。
    到了那时，便已是圣人了。
    几乎每一个圣人，所经历的道路都是不同的。
    不同的路，不同的台阶，不同的考验。
    从而造就了一位位不同手段和方向的圣人。
    而叶寻的路，他早就已经寻到了。
    只是时至今日，他才开始了这最后的考核。
    在叶寻踏入书山学海的第三个时辰时。
    他终于是到达了他山的山巅前沿。
    一条小河的面前。
    那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从叶寻面前的山巅之处一路顺着向下。
    水流并不湍急，可只要略一靠近，便能够感受到各种各样的不同感受。
    有时候叶寻会感受到浓烈的、刺鼻的恐怖血腥气。
    有时候又会觉得冰冷彻骨，亦或者是燥热难耐。
    但不论是哪一种，叶寻都能十分的肯定，那就是他面前的这条河传出来的。
    而这条河，也正是叶寻想要前进，所必须经过的一条河。
    因为在叶寻的面前，台阶就是到了这里，戛然而止的。
    如果是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上看去，甚至隐约可见他山之巅，后方的那一片璀璨风景。
    只是因为角度原因，叶寻只能大概瞥见一眼，并无法看的真切。
    这几乎已经不是提示了。
    这是明示。
    只不过这一回，叶寻没有操之过急。
    他书写了数首战诗词，以及辅助性诗词。
    继而顺着这条河，就丢了过去。
    结果，这些叶寻花了大力气着重书写的诗词，却是连一丁点的水花都没能翻起来。
    唯有河流中的溪水，溅起了一些水花。
    叶寻目光死死的盯着这条河，乃至溅起的水花。
    终于是在那些飞溅的水珠之上，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段段画面，每一滴水珠上的画面，都不一样。
    从人族建立国家之初，到现如今的画面，全部都有。
    短短片刻，数百幅不一样的画面，被叶寻尽收眼底。
    可这在以往，只不过是一笔带过的情况，在今天却给叶寻带来了巨大无比的压力。
    那些画面，不是只简单的停留在叶寻的脑海里一瞬，接着就过去那么简单的。
    而是沉淀了下来，化作了一段段过往，一段段经历，乃至于记忆。
    突然之下，凭空多出了这么多的记忆画面和故事，这让叶寻的压力都随之激增。
    长吸了几口气，稍缓了片刻之后。
    叶寻再次看向了那条平平无奇的小河。
    而这一次，他看见的，是人族的历史。
    是过去，是史诗，是神话。
    是人们在街头巷尾时，谈论到的过往事迹，讨论过的各类传说。
    此时此刻，那些人们闲聊时的话语，成为了这条河的过往，前身，以及未来。
    河水不断流淌而过，带走了无数画面，可却又会有新的故事出现在这里。
    叶寻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
    便被河中的无数过往历史，冲击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这条河，看着很短，却又很长。
    想要通过，叶寻知道自己需要足够的耐心。
    那不是短短片刻，就可以过得去的。
    除非，自己有其他的手段。
    想到这，叶寻心里一动。
    抬手间，便将手里的五彩神石取了出来。
    只一瞬间，河流中的画面都随之激荡了起来。
    五彩神石依旧是那般“我行我素”，不消片刻便与那河“对峙”上了。
    无数的黑暗虚无涌出，冲向了那裹挟着时光的长河。
    虚无与历史，两个本毫不相关的词汇。
    就这么碰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