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公作美，微风吹拂不冷不热，七月份的北京城已经很是燥热了。
    可今天却有点假阴天的意思，一堆人挤在后面也不嫌燥热。
    就是有一桌摆在了傻柱的灶台边上比较倒霉，还没开席就已经四脖子汗流的。
    按理说傻柱他们这些厨子跟帮忙的，最后还得开一桌的。
    可肉菜就那么点，傻柱再克扣一点，十桌下来一盘肉菜就一个碗底，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才让傻柱提前上桌，断了他藏肉的念想。
    帮厨那一桌则是大家伙都说好了，上完菜一块吃饭，谁也不许先动筷子。
    都是街里街坊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谁要是打破了规矩，都不用等明天，当天下午的闲话就能传遍整个南锣地界。
    聋老太太坐在主桌首位，这也是一大爷给安排的，院子里的老祖宗嘛。
    张建设离得远远的，倒是把好大哥推到聋老太太边上，坐在了聋老太太的右手边。
    毕竟是年轻一代的带头大哥，理应坐此高位。
    顺着带头大哥拍下来就是傻柱，许大茂跟张建设了。
    左边则依次是一大爷，许大茂他爹的领导，许大茂他爹，二大爷，三大爷。
    最后二大爷跟三大爷倒是感觉是做了末尾，气的刘海中直打嗝。
    张建设连忙招呼二大爷，跟他换了一个位置，又跟三大爷换了一下，这一下他就坐在末尾了。
    刘海中看着哈哈直乐，一个劲的跟许大茂夸张建设有眼力见。
    就是想让许大茂也跟他换一下，可惜许大茂没搭理他，正询问傻柱有没有私藏肉菜。
    看着傻柱再三保证，都快急眼了，这才相信他。
    这会凉菜已经上齐了，聋老太太专挑那个猪下水拼盘下手。
    甭看老太太只有一颗大门牙，吃的还挺快，什么小肠肚丝连汁都不带蘸的，直接嚼吧两下就咽了。
    等好大哥发现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下猪肺了，张建设看了一眼。
    嗯，这个老太太也是个会吃的。
    肺头也行，好大哥不挑食，可看这个老太太的举动 明显的是在挑衅他这个四合院带头大哥啊！
    别的事他还能不跟你计较，可这挑衅好大哥威严的事，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反正好大哥自己这么认为的。
    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攥着双头龙的手腕子蠢蠢欲动。
    就打算上热菜时跟这个老太太一决高下。
    聋老太太也等着大骨头炖粉条呢，昨晚上的大骨头她抱着啃了一宿，那滋味别提了。
    一大爷就坐在两人边上，自然看到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况。
    一个是自己亲妈，一个是自己亲儿子，自己还得教导亲儿子孝顺老人，虽说是师徒决裂了，可这么多年的付出哪那么好放手的。
    再说了，桌子上还有外人在，平常你们抢也就抢了，可今天不是时候。
    你让外人怎么看这个四合院？怎么看我这个管事一大爷？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就这？还文明四合院呢？
    一大爷低着头越过聋老太太，对着贾东旭小声说道。
    “东旭，今天你就别跟老太太抢大骨头了，她老人家愿意吃，你就让给她，反正也没多少肉，你一会吃蒸扇子骨跟蒸腊肉，那两样肉多。”
    好大哥看着自家师父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说话，白了一大爷一眼，现在跟我这服软了？
    早干嘛去了？桌子腿钉钉子的时候想什么呢？
    没好气的对着一大爷说道。
    “师父，你还是别劝我了，我抢的是大骨头吗？我家里缺这口肉吗？我明告你，不缺！
    我抢的是什么？是脸面，是尊严，是这个四合院的话语权！”
    带头大哥手指头敲着桌子铿锵有力的说道。
    好大哥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听的张建设都要忍不住给他鼓掌了。
    听听，这是没上过两年学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郭黑子说的没错，可以不上学，但不能没文化。
    也把边上许大茂他爹的领导吓了一跳，好家伙，气势真足啊，悄默声的问许大茂他爹。
    “这位是谁啊？哪个厂子的领导？”
    许大茂他爹看了眼好大哥，满脸便秘表情小声说道。
    “轧钢厂全嘎了的那个。”
    领导大为惊诧，全嘎了没了念想，不是应该走阴柔路线吗？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占山为王呢？抢个菜至于的？
    聋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她一直不想吃素，就想着吃肉。
    对着一大爷摆摆手说道。
    “小易，你别说了，你的心意老太太我知道，老太太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在搂席这一方面就没输过。
    贾东旭，你一个孙子辈的也想跟老太太我抻量抻量？我看你小子是癞蛤蟆上秤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好大哥看着聋老太太用歇后语骂他，立马词穷了。
    刚才那几句话还是平常跟张建设一块喝酒时候，听他不经意说出来。
    他回家记在小纸条上，生记硬背下来，用在不同场合装逼的。
    只能来了一句。
    “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看着刘光天端着一个大木托，上面一道主菜就是大骨头炖粉条，其他的素丸子炖吊子也都一块上来了。
    可好大哥跟聋老太太就盯着那个大骨头，似乎这跟大骨头是四合院权利的象征。
    谁抢到了谁就能坐上四合院的头把交椅。
    主桌这里，一时间氛围很是压抑，桌子上的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聋老太太跟贾东旭。
    好似这是一场权利的斗争，是老派继续把持朝政，还是新生力量的崛起，把落后腐朽的东西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张建设看的都热血沸腾了，好家伙，早知道不跟二大爷换座位了，这样更有感觉。
    燃起来了，战斗就要打响了，二代对一代发起了冲锋！
    张建设想了想也不对，这好像是一大爷的家事，为老不尊的奶奶对峙不肖子孙好大哥？
    这么一想，这个决斗就感觉变得索然无味。
    这会，刘光天已经把一盆的大骨头炖粉条端到了桌子上。
    聋老太太跟好大哥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动，都在观察对方的举动。
    好像谁先出手谁就输了似的。
    张建设对一大爷家的伦理大戏一点要欣赏的感觉都没有，加起一块拍黄瓜就吃了起来。
    “咔嚓。”
    黄瓜脆爽微甜，下酒的好菜。
    这一声黄瓜脆响，像是两人开战的号角，祖孙两人同时动了。
    聋老太太呲着一颗大门牙，出手如电直奔盆里的大骨头。
    因为主厨傻柱犯懒，不愿意拿斧子剁大骨头，所以上桌的大骨头都是整根的，一桌子一根，举起来都能当棒子用了。
    聋老太太手刚摸到大棒骨的一头，好大哥的双头龙一头甩向聋老太太手腕，一头直奔老太太面门。
    一下子就把聋老太太打懵了，她可太知道这个孙子武器的厉害了。
    那是真能把老太太熏晕了的。
    连忙收手捂脸，哎呦一声向后倒去。
    幸亏一大爷时刻关注战局，看着聋老太太往后栽去，连忙伸手去扶，后背挡住了好大哥的双头龙。
    “啪。”的一下。
    一大爷感觉后背后心那块汗衫好像湿了一块。
    把聋老太太扶好后，回头看向贾东旭。
    好大哥这会正举着大棒骨像是举着个奖杯一样，冲着桌子周围的众人炫耀着。
    张建设带头鼓掌，好大哥终于用对了一次这个武器。
    许大茂跟傻柱看见张建设开始鼓掌，也跟着鼓了起来，一时间主桌掌声雷动。
    边上吃席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边有掌声，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就看到好大哥跟个王者一样，举着骨头向四周挥手致意。
    三位大爷则是低头沉默不语，难道真到了自己应该卸甲归田的地步了？
    许大茂他爹的领导不明所以的问许大茂他爹。
    “这个小伙子抢菜赢了这个老太太，有什么可高兴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是啊，吃个席，你手快抢菜牛逼了。
    怎么还跟打了胜仗一样？谁先鼓的掌？把气氛给带起来了？
    聋老太太被一大爷给扶住了，没能仰面摔倒，刚想双手拍大腿撒泼打滚。
    一大爷连忙给她碗里夹了两块带肉的小块扇子骨。
    聋老太太立马不闹了，老太太不是个吃素的。
    大家伙看到聋老太太吃上肉了，也都开始吃饭，刚才可都看见了，聋老太太的手都扬起来了。
    知道农村老娘们吵架招数的几人，那还不知道聋老太太要干什么？
    张建设最得意傻柱做的炖吊子，大肠炖的软烂弹牙，一口肠一口酒，不要太好吃。
    可惜没有几块，底下垫着的是炸的大块豆泡，得亏没在里面加两块死面烧饼，要不然成卤煮火烧了。
    就一根猪大肠，主桌有这么几块那估计都是照顾的了。
    好大哥把大骨头嗦啰了一遍，那玩意根本没有肉，可这在好大哥心中，却是权利的象征。
    舔一口大棒骨喝一口小酒，大有一种醒掌大骨头，醉卧家炕头的感觉。
    领导看着好大哥这个奇葩，心里暗自决定，这个四合院自己以后少来，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刚才他还看见一小孩拿手指头插菜吃呢，还有这桌主位的老太太，一颗大门牙闪闪发光，吃大肠头都不带套牙上的。
    旁边席上几个老娘们，筷子夹菜到嘴边，筷子一松，肉掉下来了，下边左手接住，瞬间揣兜里。
    感觉这个院子里面全是高手，一不留神就惊了他一下。
    四下寻摸着，他都忘了喝酒吃菜了。
    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今个可他么的是开了眼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基本上喝的差不多了，已经到了勾肩搭背满桌子乱窜找人喝酒吹牛逼的阶段。
    许大茂偷摸的看了眼傻柱，看他正在好大哥身边连比划再说着什么。
    好大哥这会也喝多了，可不是嘛，今个净舔大骨头喝酒了，一点肉没吃，能不醉吗？
    看没人注意自己，悄默声的来到张建设身边，对着他说道。
    “建设兄弟，哥哥有件事想求你，你给哥哥出个主意。”
    张建设这会看大家伙都喝到位了，一会准有喝多了显眼的。
    正准备找媳妇回家搬个小桌子在门口看热闹呢。
    看见许大茂有事找他，就把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大茂哥，什么事？”
    许大茂搓搓手，左右看了看，这才说道。
    “建设兄弟，你说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去大厂放电影？”
    张建设看了许大茂一眼，这是惦记上小寡妇了？
    张建设小声的对着许大茂说道。
    “大茂哥，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这么心急火燎的？”
    许大茂发现张建设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藏着掖着，跟自家兄弟面前，没啥秘密可言。
    “长的次不了，老李头丫的眼光毒着呢，阎解成就是个毛头小子，他眼光我不知道，但是老李头混了这么些年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再说了，我这也是躲躲你嫂子，这孩子都满月了，我这腰子还没恢复好，我这不是想着找个人恢复一下自信心嘛。”
    张建设好奇的问道。
    “红星公社没有了？”
    许大茂想也没想的就秃噜出来。
    “有，还有丈么娘跟大姨子，这不是不大合适嘛。”
    张建设脑瓜皮疼。
    “大茂哥，你这是准备开发新的战场了？”
    许大茂想想自家媳妇那个虎狼劲，身体真的吃不消。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张建设还是不大相信，追问了一嘴。
    “你就这么确定大厂小寡妇就能入了你的眼？”
    许大茂则是满不在乎。
    “有一就有二，我从咱们轧钢厂一路向东，过通县，走香河三河奔大厂，这一路下来就没个漂亮的小寡妇？”
    张建设听了佩服不已，对着许大茂伸了个大拇指。
    “大茂哥，你要真能这么放电影一路放过去，年底一个先进个人肯定少不了你的。
    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种开拓新路线，没事找事的人。
    厂子里的领导再不愿意，也不能阻止你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