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舒婉,江老大忍不住想起离婚时她对他说的话,她说他这种人就不应该结婚,不应该要孩子,就该守着他爹妈兄弟一起过。
结婚祸害别人干嘛呀?
她说他从来就没为她和孩子着想过,他眼里心里没有他们俩。
没有吗?
江老大扪心自问,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他认为舒婉有学问有工资,用不着他管。而江言有舒婉这个妈管着,也用不着他花钱。
当然最主要也是钱不多,后面老家又一堆杂七杂八的事,他爸妈又要把老房子推倒盖新房,二弟三弟生孩子也要钱,他是贴补了又贴补,自己平常连包像样的烟都不敢买,可最后钱还是不够用。
即便如此,他也没张嘴跟舒婉要过一分钱。
主要也是家用和孩子的花销都她出,他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如果这样都不算是为她着想,那什么算?
女人总是不知足,想掌控男人的第一步就是把男人的工资攥手里。
呵,物质!
“不用去接他了,既然他妈想管他,那就让她管着吧。”
江老大想着,舒婉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学老师,江言跟着她,总比回乡下跟着爷奶好。他成绩一般,在乡下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两说,但跟着舒婉即使走不了好学校,一般的总可以的吧。等以后有出息发达了,还能帮衬着照顾一下堂兄弟。
这未尝不是一条更好的出路。
虽然他跟江老太的想法不同,但目的一致!
江三叔听到这个回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原本就没打算接江言,无论江老大同意与否,他都不会去接的。
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想从江老大口中套出钱来。
他们这种兄弟他舍不得给钱,自己亲儿子总得舍得吧。
这话是没让江言听到,要让他听到得笑死,三叔可真是过度谦虚了,低估了自己在江老大这个大哥心中的地位。
然而江老大就好似没听懂他的话,说完江言的事就东拉西扯的问一些家长里短,半点提钱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着探望时间将至,江三叔急了。
这一次次的往这儿跑,路费不算钱的吗?总不能每次都让他百搭工夫和钱吧。
最后心一横,干脆直接道,“大哥.......”
说着他还贼头贼脑的看了眼四周,见扛枪站着的没往这边瞟,这才小声开口道,“你......你外面藏的钱放哪儿了?”
江老大:“???”
他第一时间没理解他三弟的话,外面藏的钱?他在外面藏钱了?
啥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外面藏的钱?你哪听来的。”
江三叔愣住,“没有吗?”
江老大气笑了,“有个屁的有,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三叔郁闷,“那你为什么会......”
说起这个江老大也沉默了,不能说他是无辜的,但要说罪名大到判十来年,那肯定不至于。
可问题是他不能说实话啊,他也不敢!
最后只能敷衍的对江三叔道,“我收了别人一栋房子,早就已经还回去了,没有钱。”
什么?
江三叔傻眼了,没钱?没钱那他不是白跑了。
探视时间到,江三叔失魂落魄的从里面出来,抬头看眼灰蒙蒙要下雨的天空,抹把脸,叹口气,走了。
.........
而在学校的江言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亲爹和亲奶推给了亲妈,更不清楚他在他三叔嘴里成了一个星期至少要花一百的不肖子孙。
不过要是知道了,估计他会很高兴。
将他推出去好啊,他正想找借口跟他们撇清关系呢,这下好了,借口都省了。
至于他亲妈,他当然不会去找她,两人之间母子亲缘浅薄,谁也别打扰谁,各自安好吧!
四月二十六,省城的绘画比赛开始。
江言左手搭在桌子上,手指随意的在桌面敲打着,脑袋微侧,看着宋加雯,心道可惜了,要是这家伙能去参加比赛,定能一炮而红。
那个邓桃在他们对舆论的掌控下,这段时间一直在请假。虽然宋加雯不在意道歉,可他们还是感觉很憋屈。
太特么便宜她了。
方老师已经带着徐妍去参加比赛了,江言知道,邓桃的家里人也会带她去。
没错,此时邓桃正在省城的比赛现场作画呢。
她功底可以,但技巧和灵气都一般。方老师扫了眼她的方向,淡漠的收回视线,专注的看向徐妍。
邓桃的爸爸也在观众席,他跟方老师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对方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他也犯不着舔着脸上前找不自在。
一个中学的普通美术老师而已,还不值得他关注。
比赛结束,参赛学生和家长或老师有序的往门外走。
“之前你不是说要去参观北城大学的画廊吗?现在有时间,要不要过去?”
这段时间邓桃可以说是很辛苦,既要练习作画,又要上私教抓紧补习,可以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浪费。
邓父心疼女儿,想让她趁着比赛的机会,稍微放松下。
当然彻底放松不可能,那得等高考后。
北城大学的艺术学院也是很多美术生心中的殿堂,这里的画廊展出的每一幅画都称得上是精品,甚至一点不比京都大学艺术学院的画廊差。
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学子争先恐后的报名参加比赛,其目的大多都是为了考取这里的艺术学院。
但邓桃的第一选择却不在这里,她还没有放弃京都大学和国画,那是她毕生要奋斗的梦想和目标。
此时和她一样来画廊参观的人不少,邓桃和邓父顺着人流往里走,每经过一幅画时,父女俩就会停下来,细细观摩。
碰到知名的画家和教授作的画,邓桃就会在画前停很久,仔细品味,并努力将画印在脑子里。
这些可都是在外面看不到的画,极有参考价值。
“沐大师的画?真的是沐大师的画。”
前面不知是谁叫了声,接着呼啦啦一片脚步声响起,很多原本在四周看画的人,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跑。
邓父诧异,“怎么了这是?”
邓桃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叫喊,她怔了下,随后拉住爸爸的胳膊,激动道,“应该是沐沉烟大师的画,这里有沐大师的画!”
说完她也顾不上爸爸到底听懂没有,松开手跟着人群往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