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芳一听这话就知道来者不善。
她不禁皱紧眉头,这人是谁呀?怎么敢在皇后的面前这么放肆!
“薛贵妃,本宫并没有召见你,你跑过来做什么?”皇后听到那熟悉的嘲讽语气,就知道来者是薛贵妃。
她心头有气,面上飞快地让万淑芳母女几人站起来,然后在一旁坐下,这才把目光落在走进来的薛贵妃上。
薛贵妃看起来比皇后还要年轻,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
她本人长相艳丽,眼波流转间就带着一份蛊惑人心的意味。
所以她不仅看起来比皇后年轻,还多了一份吸引人的魅力。
万淑芳知道她就是三皇子的母亲薛贵妃后,便忍不住看她一眼。
对上她极为艳丽的容貌,她不禁诧异,原来皇帝喜欢的是像狐狸精一样妩媚多姿的女子啊,也难怪清丽如同空谷幽兰的皇后比不过她。
“本宫过来自然是想要见一眼将军夫人呀!”薛贵妃毫不避讳自己的来意,目光直白地落在万淑芳身上,认认真真地打量她好一会才笑道,“果然是个乡下村妇,长得就是普普通通,也难为皇后眼巴巴地凑上去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将万淑芳给贬到了泥里,连皇后也被她阴阳怪气了。
皇后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怎么波动,就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人活在世上看得不是皮囊,而是一颗真心,薛贵妃若是执着于皮囊,那岂不是说陛下宠爱你都是因为你这一张脸?”
薛贵妃脸色的笑容微僵,旋即恶意地盯着万淑芳,一字一顿地道:“你听到皇后的话了吗?本宫是有了这一张脸才得到了陛下的宠爱,而你连一张好脸都没有,陈将军怎么就愿意娶你呢?你该不会是使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攀附上了陈将军吧。”
听她表面上像是在讽刺自己,实际上却是在嘲讽皇后,万淑芳微不可见地皱眉,随后不卑不亢地道:“我和我夫君是两情相悦,又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才正式结为了夫妻。”
“至于贵妃娘娘口中的攀附之言,我嫁给我夫君时,他还不是什么将军呢,他就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还需要我娘家人帮衬才能在村中立足。”
“你是在讽刺本宫不是陛下的正妻吗?”薛贵妃只把前一句话听了进去,想到那极其刺耳的八个字,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万淑芳脸上的表情全是无辜:“我绝无此意,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多想。”
她就是故意的。
薛贵妃来者不善,又针对着她。
而她因为陈昌黎的缘故,本就和皇后太子妃是天然的同盟。
她如今又是将军夫人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薛贵妃的面前掉链子。
更何况三皇子还是通缉刺杀陈昌黎的人,她要是在薛贵妃的面前低头,不要说两个孩子会难受,她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一个坎。
“最好没有。”薛贵妃被皇帝宠着,为人是有些嚣张跋扈,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毕竟犬戎还对大景虎视眈眈呢,陈昌黎还得再活几年彻底把犬戎打压下去才好。
所以有犬戎的威胁在,薛贵妃和三皇子再怎么恼恨陈昌黎,在皇帝的提点下,她们母子二人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一口气。
虽然有皇帝提点薛贵妃,可是薛贵妃又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因此从昨日听说皇后特意派人去帮助将军夫人,她的心思就活了起来。
结果她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所谓的将军夫人进宫。
她这肚子里早就憋着一口气了,今天早早地过来,一是想要挫一下皇后的脸面,二是想要来刺激万淑芳让她在凤仪宫出丑,从而在皇帝的心中留一个不好的印象。
哪里想到她还没有正式出招呢,万淑芳就拿正妻的名义来讽刺她。
她憋不住火,却又不想当着皇后的面把事情弄得更难看,眼珠子转一转就忽然笑了:“将军夫人,我听说你和陈将军这一路上是逃荒而来,不知可有此事?”
见薛贵妃笑了,脸上的笑容透出几分胜券在握的样子,万淑芳心里提高警惕,面上却陷入一份回忆,声音也不自觉带出一份沙哑来。
“没错,我们一家都是从西南地界逃荒而来,而我们一家本不该如此的,都是那扬州知府,如果不是他苛待百姓,又不懂得赈灾之道,我们一家子会风风光光的来到京城,其他的难民也会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家里,继续过着以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挨饿受热,连命都有可能丢了。”
万淑芳说到伤心处,眼睛还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皇后顿时心疼坏了:“你别哭,关于难民的事,陛下已经在想办法了,用不了多久难民们就会回家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臣妇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薛贵妃突然问起吗?被她这么一问,我除了想起自家的苦日子,自然也想起了难民们的日子。”万淑芳把话说到这还叹了一口气,“我丈夫是将军,而他这份将军之名差不多是他拿命换来的,可也不知道是谁看不惯他,竟然不顾犬戎在边境的威胁要害他,这人可真是可恨呀!”
“娘,这人该不会通敌叛国了吧?”陈春婵年纪虽小,可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她的心性成长了不少,自然也从薛贵妃的话中听出不一般的意味来。
她很讨厌薛贵妃,又想到曾经看过的话本故事,在万淑芳把话说完后就忍不住接了一句。
通敌叛国这几个字的杀伤力特别大,陈春婵一把话说完,不仅薛贵妃和皇后等人吓一跳,就连在宫里待着伺候的宫女太监也惊得下意识地把呼吸给屏住。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将军夫人,这就是你家的教养吗?”薛贵妃反应过来,看着陈春婵的眼神似恨不得把她给生吞了。
万淑芳是一个维护女儿的人,哪里愿意薛贵妃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陈春婵,当即就起身挡在了她们两个人的中间,慢条斯理地道:“我丈夫在边境的地位就如定海神针,所以我女儿说得话没错,贵妃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莫非你知道是谁要害我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