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由程远自己提出了一个合作的方案：
    由于远光科技的实力有限，所以不会参与到石墨烯芯片的大规模生产当中，同时也不会将石墨烯的量产技术打包出售，但是会给东南工业提供用于制造石墨烯的生产设备，也就是石墨烯分离机。
    东南工业有了石墨烯分离机之后就可以实现石墨烯的量产，而有了高纯度的石墨烯之后，以东南工业的技术实力，用来制造石墨烯处理器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最多也就是性能比零光用黑箱生产的芯片稍弱一些罢了，但肯定会比现在的硅基处理器强不少。
    而且程远并不担心东南工业会通过逆向工程的方式破解石墨烯分离机的秘密，并进行仿造。因为这玩意只能用零光的黑箱生产，程远自己都造不出来。
    “一台石墨烯分离机售价3亿华币。”程远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合理的价格。
    “你确定？”郑学理睁大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很多年前华国从海外采购的光刻机一台就要十几亿，而且人家还不卖！后来东南工业虽然也可以自己生产光刻机了，但成本反而更高。
    3亿华币买一台可以量产石墨烯的分离机，在郑学理看来属实是捡了个大便宜。
    “主要是因为一台分离机生产的石墨烯并不多。”程远坦承道：“一天大约只能生产10千克石墨烯。而且你们需要为我提供用来生产分离机的所需材料，成本在2亿元左右。”
    也就是说，程远的一台石墨烯分离机的实际价格大约要5亿元。
    目前程远自己的石墨烯分离机一天只能生产1千克石墨烯，但主要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材料制造更大型的石墨烯分离机，毕竟很多稀有材料在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
    但东南工业肯定不存在缺乏材料的问题，所以程远打算卖给他们的是大型石墨烯分离机，每天的产能也翻了10倍。
    “那么用来生产芯片需要用到多少石墨烯？”
    “一颗芯片大约需要10克左右。”
    “也就是说一台机器，一天只能生产1000颗芯片所需要的石墨烯。”
    郑学理立刻陷入了沉思，一天1000颗芯片的产量实在太小，要知道目前全国范围内对石墨烯处理器的需求在百万级以上。
    程远见对方半天没说话，还以为自己要价太高，正想着要不要再给点优惠的时候，郑学理突然一拍桌子，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订购10台石墨烯分离机，不够的话后面还会继续采购！”
    程远心中一惊，10台石墨烯分离机，算上成本就是50亿了，东南工业还真是财大气粗。不过再想到之前东南工业就打算用200亿买下石墨烯的量产工艺，说明这笔钱在对方眼里真不算什么。
    10台石墨烯分离机每天可以生产100千克高纯度的石墨烯，全部用于制造芯片的话，则可以生产1万颗，月产量就是30万颗。虽然仍有些不足，但也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了。
    既然双方都很有诚意，那么接下来就是敲定合作的细节。
    虽然东南工业一口气下了10台石墨烯分离机的订单，但即使有足够的材料，用黑箱造出来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因此就先由东南工业提供价值2亿的所需材料，再加上1亿元的定金，远光科技则会在半个月之后交付第一台石墨烯分离机，验收合格之后，再获得2亿元的尾款。
    而在这之后，则每隔15天交付一台，直到10台石墨烯分离机全部制造完毕。
    不过东南工业在豪爽之余，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程远的石墨烯分离机在一年内只能卖给东南工业，而不能出售给第三方，尤其是不能卖到境外。
    对此程远倒没有任何意见，因为石墨烯分离机造起来也挺费事的，光满足东南工业的订单就需要花费四五个月的时间，短时间内他没办法给其他客户供货。
    而且程远猜测，这个条件应该也是官方的态度。作为对程远在危机事件中做出贡献的回报，远光科技可以获得来自东南工业的大单，但前提是不能损害官方的利益。
    和郑学理交流的过程中，程远还得知，对方居然升职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合理，当时郑学理也是冒着极大风险，带着程远和叶蔓枝等人前往东南工业地下信息中心的，如果不是他带路，众人恐怕连根域名服务器在哪里都找不到。
    虽然罗俊林的突然反水，也给郑学理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但考虑到当时罗俊林是自己强烈要求加入队伍的，所以最终郑学理并没有因此而受到牵连。
    目前郑学理已经正式进入了东南工业的高层，也因此能够代表公司来与程远谈合作，并直接拍板决定价值50亿的订单。
    既然提到了罗俊林，程远也十分好奇的问起了他的情况，要知道当时若不是程远多带了一颗芯片，罗俊林的所作所为足以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事后程远怎么也想不通，罗俊林为什么要毁掉芯片。
    “目前罗俊林还在审讯当中。”叶蔓枝解释道，“虽然与他相关的案情已经被列为机密，但考虑到你也是知情人员，所以跟你说说也无妨。”
    罗俊林的初步审讯结果显示，他本人加入了一个名为“纯血会”的隐秘组织，这个组织的主旨是“人类至上”，认为地球人是宇宙中最完美的生物。同时也认为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占据了大量的工作岗位，导致许多人类找不到工作，所以必须对两者进行严格的控制。
    对此程远感到十分吃惊：“可罗俊林的专业不就是人工智能吗？他在东南工业从事的也是机器人的相关工作。”
    叶蔓枝点了点头：“据罗俊林交代，他是在大学时期加入了这个组织，那时他已经是人工智能专业的学生了。而在从事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的相关工作当中，他反倒更加深信人工智能与机器人是对人类的威胁。但是为了实现组织的目标，他又不得不继续从事这份工作，来研究如何针对人工智能和机器人。”
    这时程远总算明白，为何每次见到罗俊林的时候，他的态度都那么差了。原来这家伙一直在从事自己所厌恶的行业，没有闹出精神分裂已经算不错了。
    而程远的远光科技也是专门搞人工智能的，自然也遭到了罗俊林的敌视。
    “那么，这次互联网中断，也是那个‘纯血会’搞出来的？”
    面对程远的疑问，叶蔓枝则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据罗俊林坦白，纯血会的成员分布全国各地，有的甚至还在海外。现在互联网刚刚恢复，各地的治安局正忙的焦头烂额。所以想要找到纯血会在国内的其他成员恐怕并不容易。”
    “不过罗俊林也承认自己受到了组织内部的高层指使，在10月31日当天给那台女仆机器人植入了特殊的远程控制程序。所以我们才会在地下层遇到那台女仆机器人，而它也确实差一点就成功妨碍了我们的任务。”
    “这也说明，纯血会肯定与机器人病毒的散播，以及互联网的中断这两件事有着重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