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草木也尽皆展露出自己的清新,刚下过雨留下的露珠还要落不落的挂在叶子上。
对于已经年逾六十的林峰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了。
今天他必须要采的药在山那头的一个小沟壑边,但这任务不会简单,那边是禁地。
草药的生长周期各不一样,这次是刚好碧雾山的那株成熟,比如他现在背的背篓里就有清神草和赤血草这两种。
由于生长周期短,它们都很常见,只要是源力稍微浓郁一点的地方,漫山遍野都会都它们的身影。
林峰背着背篓,背部微微拱起,驼背倒是尚不明显,只是那明显枯瘦的身躯在强撑着罢了。
碧雾山很漂亮,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往山顶而去,时不时有一些斜坡和较为平坦的地面。
山上有许多树,气温也就要低一些,在这早春的季节倒显得一丝丝寒冷。
树下火红张扬的赤血草与翠绿的仿佛能滴水的清神草相伴相生,显得十分美观,却正好被林峰一起拔掉,连着根扔进背篓。
赤血草在补血回本,固元抱一方面有些用处,副作用就是使人烦躁不安,清神草与之相反,倒是相辅相成。
可原料好找,会兑药剂的可不多,导致售价更是低迷。
饶是让林峰一直自豪的修士身份在这种情况下也派不上丝毫用场。
此时他前方正好是一处歪歪斜斜的斜坡上,坡侧面满是杂草,挤挤攘攘的竟有一米来高。
枯败的草显然没有得到春回大地的信号,自顾自乱作一团,如果是强迫症路过,估计会去伸手理上一理。
路过的林峰稍瞥了一眼,正要走时,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那双浑浊的双眼像是一下有了光采,脚下的步子也稳健了不少。
赤灵草吗?这山上大大小小哪个犄角旮旯他没去过,怎么会还剩余野生的赤灵草呢?
他拿出小棍子,一点一点探着那块荒乱的地,一旦感觉棍身传来不对,他就会绕开,或者扒开看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赤灵草。
药材实在是太珍贵了,现在的修士只知道与兽族为敌,不断传来的消息还是牵扯着他的心,要是多一些修炼的资源,人类又怎么会输得如此惨。
兽族,不对……异兽,过分极了,屠城的事情干的少吗?贸易时反悔劫货的少吗?
并且最近一次对线,某个颇具权势的人受伤了,眼下的时局不能没有他,天不亮林峰就被急急忙忙叫起来,只因为着急采摘。
把草地逛了个遍的林峰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药材,正要失望地回去继续赶路时。
“老人家?问个路。”在草丛里露出半截身子的林峰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空,才将视线归到面前这个人身上。
此人身高八尺,肌肉鼓囊囊藏在一身粗布短衫下,有一种爆炸的美感。
而此时他正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面无表情地说道。
“纹个路?我不会纹身。”
林峰看着他手背上若隐若现的火红“纹身”说道。
那人:“……”
“老人家,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此地是碧雾山吗?”
长期辗转各地的老兵口音都有些奇怪,你不妨想象一下温州话加上海话。
而与此对比,那人的普通话就正宗的有些奇怪。
林峰只是笑笑,往天空扬了扬下巴,略显佝偻的身体立马直了起来:“天已经亮了。”
“老伯?”那人不解。
“这里是碧雾山。”林峰放下了背篓,两人此刻手上都没了东西,气氛有些凝固。
那人不管他,确认过位置后便继续往前走去,而方向正是山顶。
林峰多年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对。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从背篓里摸了一把柴刀,从斜坡那头绕进了树林。
他本应该有些慌乱,熟悉的村庄进来一个陌生人,即使是外面来寻宝的也不会什么都不带吧。
这带的村庄,住民或多或少犯了点事,才被要求远离战场到了后方。
如果是监察使亲自帮大人物寻药就算了。
但如果来人是异兽,那这刚磨好的刀就得见一见第一次的血了。
…………
…………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白辰的脑洞。
他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突然接到火锅店的电话告知他抽中了昆仑七日游。
当他感谢欧皇附体并且乐滋滋在昆仑旅游的时候。
他与队友失联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撕裂的感觉从身上传来,身上无处不难受,当感觉消失时,一睁眼就是一座安静的山丘。
他在山顶。
这里没有积雪。
更没有人迹。
白辰现在有一些慌张,还有一些小期待。
在那个小说遍地的地球,穿越的梦想已经延续了好多代人,肯定或多或少影响了他。
比如他看过的第一篇穿越文,同时也是九义推崇的文章:
《桃花源记》
…………
失去了背包的白辰还穿着冲锋衣,在早春也显得有些燥热。
等等,燥热?
他仔细一看,这里的树木叶片革质全缘、表面光亮,施施然迎向阳光照射的方向,且可以发现一些特定科类植物的存在,山茶科木兰科等,是典型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
空气明显比北方的早春湿润,初步确定为亚热带季风气候。
适宜种植水稻,辣椒,茶叶等……
刹那间白辰心里闪过无数知识,包括如何发家致富,如何白手起家等……
钱才是在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最重要的东西,他坚信不疑。
天真的他与刚刚钻出树林的林峰撞了个对面。
事情的发展超出林峰预料了。
我的伏羲啊,面前这个穿着正经冲锋衣的少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是他钻出树林的姿势不对吗?
我的伏羲啊,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峰很痛快的钻回了树林,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仿佛白辰是什么猛兽一样。
伏羲保佑,别让我再见到冲锋衣了!
白辰风中凌乱,诶不是,老伯,我长得是有多可怕呢?
明明……我那么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