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皎白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房间,洒在床上,床上躺着一名秀气的女子,此刻她双眼紧闭,眉头紧蹙,仿佛沉浸在梦魇里。
在她的梦里,她被死死按在水里,不能呼吸,她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又狰狞的面容,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掉。
只能由着四周冰冷入骨的水灌进鼻子口腔,然后她一点点失去呼吸。
“陆小霜,要怪就怪你不该多管闲事。”
那狰狞邪恶的笑声一直回荡在她耳边,直到她从梦中尖叫着醒来。
“不!不要杀我!”
一声尖叫穿透房间,下一秒房间的灯被打开,黑暗驱散,陆贺谦几个箭步走到床边,双手轻轻抱住陆忆霜微微有些发颤的身体。
“小霜,大哥在这里,不怕啊!”
陆元洲也随后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曲冰珍,两人均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缩在陆贺清怀里的陆忆霜。
“小霜,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曲冰琴走了过来,像以往一样要抱抱陆忆霜,却被陆忆霜推开了。
“你别碰我!我想起来了!大哥我想起来我是怎么受伤的了。”
陆贺谦身体微顿,他能感受到妹妹的恐惧。
“小霜,你别说!”
曲冰琴只觉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浑身肌肉紧绷着,震惊过后眼底带着一丝哀求的看向陆忆霜。
“小霜,你说出来,爸爸为你做主。”
陆元洲看着面色苍白,一脸害怕的女儿,无比心痛。
“小霜,大哥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把你的害怕说出来,爸爸和大哥会一直保护你。”
陆忆霜听着头顶自己大哥温暖的声音,刚才经历梦魇过后的那种极度恐惧心理渐渐被驱散,她抿了抿唇,不再看向一旁的曲冰珍。
“大哥,那天我放学准备进门时听到了妈和小姨的谈话,当年宋可心的妈妈宋姨跟小叔分手,是因为妈让小姨装成跟小叔睡过的假象,好让小叔和宋姨分开。”
“什么?”
陆元洲与陆贺谦两人脸色齐齐震惊,陆元洲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曲冰珍,眼底的愤怒几乎破瞳而出。
“还有宋可心是陆小叔的女儿,我想把这事告诉陆小叔,可是妈和小姨不让,小姨还打了我耳光,我撞到桌角,流了很多血,差点昏迷,小姨她……”
陆忆霜说到这里,一想到那场景,她浑身还是忍不住颤抖,陆贺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安抚,耐心的问道,
“小姨对你怎么了?”
“小姨她趁我虚弱之时捂住我口鼻,想让我窒息而死!好在妈打完电话跑了过来,不然,我真的就死了!呜呜……”
“这个毒妇!”
陆元洲气得狠狠甩了曲冰珍一耳光!
陆贺谦只是冷冷看着,曲冰珍被他父亲打在地上。
他心里曾怀疑妹妹出事跟母亲和小姨脱不了关系,没想到当揭开真相时,结果却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小霜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竟然还帮着那差点害了小霜的毒妇一起瞒着我们,还要去保释那毒妇出来,曲冰珍,老子要跟你离婚!”
陆元洲一辈子,从没有提过离婚两个字,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因为年少时喜欢过谢婉莹,而对曲冰珍怀有愧疚,婚后便一心一意对她。
没想到他娶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害了当年的怀清与婉莹不说,还一直明里暗里针对他们的女儿宋可心。
他因为对她心存愧疚,所以一直迁就着她,不让媳妇儿进门,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想到她明知道宋可心是怀清的亲生女儿却故意瞒着,想让怀清跟自己的女儿一辈子相见不见认,其心肠是如何歹毒?
甚至因为小霜知道事实真相而伤害小霜,差点小霜就因为这个真相而丢了命。
“离婚!不,我不同意!”
曲冰珍一脸惊慌,她心底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跪到陆小霜面前,乞求道,
“小霜,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知道曲冰琴后来要害你,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会阻止的。”
陆忆霜转过头不想理会曲冰珍。
“妈,你走吧!你已经错得太多了!”
陆贺谦冷冷看着曲冰珍,眼底没有半丝温情,只有冷漠与疏离。
曲冰珍感觉心脏一阵阵抽疼,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女,如今连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而那个跟自己共同度过半辈子的男人,他的眼底除了厌恶再无别的。
“走!你们都希望我走是吗?”
曲冰珍擦了擦眼泪,咬咬牙回了自己房间,不久后,就听到了脚步离开的声音。
“真是家门不幸啊!”
陆元洲叹着气离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般,那离开的背影显得格外悲凉。
陆忆霜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她害怕的抓着陆怀清的袖子,担忧的问道,
“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爸妈才会闹成这样的。”
刚才她听到妈妈离开的声音,她想去阻止的,可是一想起她差点被小姨害死,她又不想去了。
“小霜,不是你的错!你二嫂是小叔女儿的事情,你去告诉小叔,这点证明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是妈和小姨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加害别人。”
“妈这辈子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活在仇恨里,她其实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这就是因果。”
陆忆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二日,陆贺谦带着妹妹去了一趟派出所,把曲冰琴害人的经过再次详细跟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交待了一遍,并且提供了医院的证明,派出所的人本来昨天晚上就把曲冰琴抓捕归案了,这会儿又多了一起命案官司,不得不引起重视。
……
谢家宋可心的几位舅舅与舅妈都一起到了医院看望陆怀清,只是他们几人脸色有些难看。
“长亭兄、长枫兄、长轩,嫂子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陆怀清被秦梦月扶着坐了起来,陆怀清看着几位不速之客,心底微微叹息,该来的总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