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恨水还让李雪悄悄跟踪朱迪，在招待所偷拍了朱迪和其他女人鬼混的视频。
    朱迪有个癖好，喜欢让自己下属穿制服做那种事。
    云川撤并后，朱迪调到江州。
    期间，还对韩山平打击报复，但在李恨水帮助下，朱迪不但不敢打压韩山平，还刻意重用他。
    不重用不行啊，因为有把柄被人抓住了。
    关海龙说的名单，并不只有朱迪。
    也许，这些人得罪了关海龙。
    也许，朱迪的名单是他对手的人。
    关海龙这是先对人，再对着人找问题，而不是先有问题，再抓人。
    “恨水，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说。”关海龙亲切地说。
    “关书记，可以从下面市借调几个人过来了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为了工作，我都全力支持。
    当然，也不一定需要借调。比如，成立专案组时，从市里抽调一些业务骨干参与，也完全可以啊。”
    “谢谢关书记的支持。”
    关海龙又亲昵地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恨水，你干事，我很放心。”
    李恨水自然又免不了少一些客套话。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有时候，不得不说一些场面上的话和违心的话。
    “对了，恨水，关于案件线索，你可以和案件监督管理室联系下。
    不过呢，一定要严格保密，防止走漏风声。”
    李恨水说：“好的，一定严格保密。”
    关海龙最后说：“恨水，晚上有个私人饭局，你也参加。”
    关海龙让李恨水参加私人饭局，显然是出于信任，李恨水哪能拒绝？
    案件监督管理室人员变化较大。
    主任空缺。现在是副主任赵金山临时主持工作。
    李恨水在省纪委时，赵金山是纪检监察十室调研员。
    当时，李恨水就是十室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赵金山算是他的下属。
    当时的十室副调研员钱科松现在调到三室，任调研员，又和李恨水一起共事。
    李恨水和赵金山关系还不错。
    以前的四室副调研员韩秋艳现在是案件监督管理室调研员。
    以前的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科员孙倩现在是案件监督管理室副调研员。
    当然，李恨水并非事事亲为。
    回到办公室，李恨水将钱科松叫了过来。
    钱科松也才四十岁，有着十多年办案经验，曾获得过全省“十佳”办案能手称号，入选全省审查调查“双人才库”。
    “李主任，很荣幸又在你的领导之下工作。”钱科松对于李恨水归来很高兴。
    李恨水相信，钱科松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逢场作戏。
    “钱处，很高兴又能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共事。明天晚上，我来安排，大家小聚一次。还在老地方，安全保密。”
    在西洲集团隐秘会所，李恨水曾经不止一次和同事们小聚。
    虽然岗位特殊，但他们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当然，为了避免负面影响，李恨水选择隐蔽会所。
    李恨水希望在工作之余，有更多的人情味。
    以前，单位有人退休，都会以单位名义在饭店摆上一两桌，同事们一起聚聚，算是告别。
    但现在，除非私人请客，否则，不允许这样。
    “谢谢李主任，哪些人参加？”
    李恨水点出几个人名，说：“小范围聚会，人多嘴杂。干我们这行的，私人请客都像做贼，偷偷摸摸的。愿意参加的，都冒着危险啊。”
    钱科松笑道：“有的人喜欢打小报告，有的人口风不紧，保密意识不强。”
    李恨水转入正题：“钱处，手头有没有一些案件线索？关书记找我谈话，让我办几起有影响力的大案。我感到压力山大啊。”
    李恨水现在当然不便说出关海龙点名要查的那几个厅级官员。
    不过，不管关海龙有着怎样的动机，只要查，大概率都能查出问题。
    除非是像李恨水这样的官员，从来不收受别人一分钱贿赂，哪怕是一张购物卡。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李恨水视金钱为粪土，而是他根本就不差钱。
    钱科松说：“三室现在正在办一件案子，快要移送司法机关了，涉案金额有几千万。
    问题线索倒不少，但是不是值得去查，还要衡量。
    因为要考虑到人手及成本费用的问题。
    现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我们不是主要查厅级干部吗？
    只要没超过一百万，一般不查，找他们谈话，主动将钱上交，给个处分，也就算了。
    因为成立一个专案组，要一二十人，少说要一两个月，每个人住酒店及差旅费补助费用，加起来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关键是，如果涉案几十万都要查，也许还不够成本；也没有太多人手，因为此类案件太多了。因此，选择线索很关键。”
    李恨水点点头。钱科松说的，其实有道理。现实就是如此。
    钱科松说的不查原因，还有一个没有说明，那就是，如果兴师动众，结果只查出几十万，没办法交差。
    就像税务稽查局去企业查偷税漏税，几个人查多天，只查出几万税款，领导会怎么想？
    哪怕企业真的没有重大问题，但领导通常不会这么想，而是认为他们能力不足，或者责任心不强。
    李恨水说：“钱处，你将问题线索给我，我来看看。另外，你和案件监督管理室联系，凡是涉及到我们三室管辖范围内的线索，都要尽快移交给我们。”
    钱科松说：“好，李主任，现在我将手头一些线索给你。”
    傍晚下班后，关海龙给李恨水发了一条信息：迟会再走，到时候上我的车。
    李恨水在办公室，看钱科松提供的问题线索。
    线索大都来源于举报，实名举报较少，匿名举报较多。
    匿名举报只是做参考，一般不会主动去查。
    李恨水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关海龙所提及的几个人的问题线索。
    他当然不会相信，朱迪等人没问题，没有问题线索，只能有三种可能：没有收到关于朱迪等人的问题线索；有人刻意隐去这几个人的问题线索；这几个人善于隐藏自己。
    仅凭李恨水对朱迪以往的认知，如果说朱迪是清官，他绝对不相信。
    大约七点多，关海龙发了条信息：在门口等我。
    李恨水上了关海龙的专车。
    车上并没有其他人。
    车子行驶了几公里后，关海龙和李恨水下了车，换乘一辆汽车。
    关海龙身份特殊，并不能随心所欲外出吃饭，不坐单位车，换乘其他车辆，正说明他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