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小孩儿写作业，年糕儿带着大金宝在外头敲屋檐下的冻溜溜。
    年文景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年糕儿，你得带着大金宝跑远一点，要是不小心被砸到了，头上肯定会起包的！”
    年糕儿：“脑壳起包这事儿凌寄最有经验了，他当成脑壳上被砸了老大的包。”
    年文景：“……”
    屋里凌寄听到了，“年糕儿，过分了啊！”
    年糕儿：“我是夸你有经验呢。”
    凌寄：“听着一点儿都不像夸我。”
    年糕儿：“那我不夸你了。脑壳起包这事儿，凌寄没有经验。”
    凌寄：“我看你是不想跟我好了。”
    年糕儿：“夸你不行，不夸你还是不行，你咋这样呢？”
    凌寄：“你肯定是故意的。”
    年糕儿：“那我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爸爸说一下你脑壳被砸过包，还是被馒头砸的。”
    凌寄抱起胳膊：“哼！”
    年糕儿手里拿着竹竿，仰头看着屋檐上垂下来的冻溜溜，大金宝在旁边兴奋的哇哇叫：“溜溜！”
    年糕儿：“凌寄，那我砸一个大冻溜溜给你玩儿行不？”
    凌寄：“你要是拿冻溜溜赔不是，我就不跟你生气。”
    年糕儿：“诚心赔不是。”
    凌寄：“行吧。”
    年文景赶紧把大金宝喊的远一点儿，让年糕儿不要跟屋檐下的冻溜溜直上直下站着，年糕儿开始敲打冻溜溜。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屋檐上垂下来的冻溜溜纷纷砸到地上，有的都碎了。
    年糕儿挑了个看起来最完整最大的拿给凌寄：“给你玩儿！”
    凌寄负责的那两个小孩儿偷眼看，也想玩儿。
    凌寄瞪了一眼：“你俩看啥看？快点儿写！这么想玩儿，那待会儿教了不会的小孩儿，抱着啃！”
    俩小孩儿被吓的一缩脖子，赶紧乖乖写自己的作业。
    年糕儿在外头敲冻溜溜的声音让屋里小孩们跃跃欲试，大家都想出来玩儿。
    但是小老师们不许，“都干啥呢干啥呢？快点儿写作业，那是你们能玩儿的嘛？”
    年糕儿：“……我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不让冻溜溜掉下来，砸到你们的脑壳起大包！”
    凌寄：“……”
    年糕儿把院子里的所有冻溜溜都敲掉了，大金宝在旁边看到那个高兴啊，自己还捡了一根冻溜溜抱在怀里。
    年糕儿把院子里的冻溜溜都敲下来，捡了一个尖尖在手里，放嘴里啃了一口。
    年文景：“年糕儿，你干啥啊？”
    年糕儿：“吃冻溜溜呀！”
    年文景：“？？？”
    年糕儿说：“我小时候经常吃冻溜溜，像冰棒，很好玩的。”
    大金宝一听，也抱着冻溜溜啃了一口。
    但是他的小牙啃不动，啥都没啃下来。
    大金宝咂吧咂吧小嘴巴，太冰啦！
    年糕儿说着，又抱着冻溜溜啃了一口，啃的冻溜溜咯吱咯吱响。
    年文景：“……年糕儿，你是不是想吃冰棒啦？冬天没地方买冰棒咋办呢？”
    年糕儿边啃边说：“我是说假装是冰棒，好玩儿。”
    年糕儿说好玩，年文景心里可愧疚了。
    他家的小年糕儿肯定是以前夏天想吃的时候没钱买，冬天看到冰的就一起是冰棒……
    想想以前他家的日子，年文景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媳妇孩子。
    凌寄抱着冻溜溜从屋里出来，“年糕儿，屋顶有人打扫嘛？”
    年糕儿抱着冻溜溜说：“谁家打扫屋顶啊？”
    凌寄：“屋顶天天被风吹日晒的，又没人打扫，有很多灰尘都落在屋顶上，雪落在上面，跟灰尘混到一块儿，被太阳一晒就化成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又因为冷慢慢冻起来，变成冻溜溜了。”
    年糕儿看着他。
    凌寄：“你会抱着房顶上的瓦片舔嘛？”
    年糕儿：“多脏啦，有很多灰尘。”
    凌寄：“你现在就在抱着瓦片啃呢。冻溜溜里面都是屋顶上的灰。从前有个小孩儿就爱吃冻溜溜，后来吃完肚子疼，在地上打滚……”
    年糕儿：“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啃冻溜溜！”
    年糕儿终于不啃冻溜溜了，她看看凌寄，又看看手里的冻溜溜，丢在地上。
    年糕儿跑去旁边，揉了一团干净的雪，一边看着凌寄，一边张大嘴巴想要啃一口给他看。
    凌寄说：“雪也很脏。”
    年糕儿想了想，跑去水缸那边，用水瓢捞出最上面那层冰拿在手里，边看凌寄，边张大嘴巴咬一口。
    凌寄：“水缸里的水没有冻溜溜和雪脏，但是冬天吃冰，会拉肚子。”
    年糕儿丢掉了手里的冰，掉头看着大金宝：“大金宝，你学会了没有？不能吃冻溜溜，也不能吃雪团团，还不能吃水缸里的冰！”
    大金宝：“道道！”
    年糕儿看向凌寄：“我们都学会了。”
    凌寄这才回屋里重新教小孩儿写作业。
    年文景拿了铁锨，把年糕儿砸下来的冻溜溜铲起来丢到雪堆里，打扫干净后，小孩们今天的作业也写的差不多了。
    年糕儿一见，赶紧跑进去：“大家都别着急走，等我算完账再走收了钱再说。”
    年初夏、凌寄、孙耀林和秦富贵拿了记录好的小本给年糕儿算账，跟小孩们挨个算完账，今天的账才算结清。
    年糕儿：“好了，大家把作业本和小板凳都带好，晚上有人来看电视，你们不拿走，东西丢了可不能找我呀。”
    小孩们一听，赶紧把自己书包作业和带过来的小板凳拿回家了：“年糕儿，我们晚上要来看动画片的！”
    年糕儿数钱：“来吧，记得自己带小凳子和零嘴啊！”
    “知道啦！”
    年糕儿给大家分了今天的工钱，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
    年文景站在没多远的地方看着小闺女。
    补习的活儿是初夏他们几个干的，年糕儿就是背着小手这边看看那边转转，还砸了院子里的冻溜溜，结果分账后，竟然是年糕儿的工钱最多。
    年糕儿可真是无师自通的小小资本家啊！
    年糕儿把小账本放回自己的屋，才跑出来跟大家一块儿玩儿。
    只是，写完作业的小孩们回家后，有好几个挨揍了。
    因为他们学年糕儿砸自家屋檐下的冻溜溜，结果大人没防备，进进出出的时候被冻溜溜砸了脑壳，要么起包了，要么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