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儿又问：“你见着牛多了吗？我好长时间没见牛多了，也不知道他啥情况，他不会被他爸打断腿了吧？”
    二流子：“牛多？是不是那个小胖子啊？”
    年糕儿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肚皮，点头：“就是他。”
    二流子：“他又不卖货，谁知道啊？”
    年糕儿：“那你回头去找找他，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跟我说要是学习搞上去了，他也卖货。他要是卖货了，到现在也算你拉过来的人。”
    二流子刚刚还是不关他事儿的表情，一听这话，当时就说：“那待会儿我送他俩回去的时候，就顺便去那个小胖子的学校看看。”
    二流子说着，看了年糕儿一眼，“咦？你好像比长高了。”
    年糕儿立马挺直了腰杆：“那是，我天天吃长高糖。”
    二流子赶紧看看年糕儿的头顶，再看看自己的，他已经好长时间没长个了，家里亲戚说他爸他妈都不高，他肯定长不高了。
    二流子想长高一点儿帅一点，这样才能讨到好看的媳妇。
    为了长高这事儿，二流子自己挺犯愁的，但是家里没人在意，还说他爸那么矮，还不是讨好他妈当媳妇了，问题是他妈的个子也矮啊。
    这不就是矮个子爸爸找了矮个子妈妈，然后生了矮个子儿子嘛？
    如今连眼前这个小胖孩都长个了，他还没长个。
    伤心。
    二流子骑自行车，又带着俩小孩儿走了。
    第三天中午，牛多突然背着书包在小老板批发铺等年糕儿。
    年糕儿跑过来，“牛多？你没事儿吧？你咋这么长时间没来啊？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牛多：“我没啥事，就是我被我爸打住院了。”
    年糕儿震惊：“为啥呀？”
    牛多：“你不是跟我说要认真学习，要成绩好考老远的大学嘛？我过年在家就背书写字，学下学期的东西，开学第一次考试我语文考了全班第一，但是之前我同学非说我作弊，说我考试的时候翻书了。”
    年糕儿：“那你翻书没啊？”
    牛多：“那我指定没翻啊，试卷上的内容都是书上的，每个填空题我都会背，每个选择题我都会记得，我咋可能作弊？”
    年糕儿：“你跟你老师说没啊？”
    牛多：“我说了，但是老师不相信我，相信我同学。”
    年糕儿：“就是之前一直欺负你的那个同学？他还敢欺负你啊？”
    牛多：“他不敢欺负我，就说我作弊，还有其他同学帮他。”
    年糕儿：“那是挺讨厌的。老师找你爸，你爸又打你啦？”
    牛多点头：“老师说作弊不是好小孩的行为，想让家长管教我，结果我爸到学校就拿脚踹我，我撞到桌子角，就晕过去了。”
    年糕儿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啊？”
    牛多：“我当时都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妈守着我，我老师跟学校校长还来跟我道歉了。”
    年糕儿：“这老师确实应该道歉，咋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你作弊呢？但是你爸人呢？”
    牛多：“我妈说把我踹晕后，他也吓到了，送我去医院后，人就吓跑了。”
    年糕儿：“你爸咋这样啊？也太孬啦！”
    牛多叹气：“我也这么说呢，你说我啥时候才能长大啊？我要是长大了，我爸再打我，就能还手了。”
    年糕儿：“你现在伤养好啦？”
    牛多：“养好了。我本来想来找你说，但是我又想我要是这个学期成绩好了，那我以后不就能卖货啦？我现在天天都很努力学习，要是遇着不会做的题目，我就问同学。”
    年糕儿：“那你成绩有提升没啊？”
    牛多：“有提升，就是有点儿慢，反正，我现在不是班级小鸟屁股了，等我期末考试，我要是能进班级前十名就好了。”
    年糕儿：“你小学的时候基础还行 ，只要认真，肯定能补上来的。知道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你那同学现在还说你作弊不？”
    牛多：“我现在跟成绩好的小孩玩儿，不跟他一块玩儿，我都不爱搭理他。”
    年糕儿：“这才对嘛。二流子找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吓一跳啊？”
    牛多：“没有，他问我是不是拿了你的货没付钱，说你找我呢。”
    年糕儿：“二流子真不会说话，我明明是关心你。”
    牛多：“我也觉得你关心好。”
    他扭头看着铺子里挂着崽崽包，“咋那么多小孩脑壳包啊？”
    年糕儿：“特定做来卖的，别人家都没有。”
    中午吃饭，牛多又从包里掏出块饼，打算帮年糕儿守摊子，顺便啃饼当午饭。
    年糕儿说：“你吃饭多不？”
    牛多：我带了饼，我帮你看小摊。年糕儿：你吃的多不？牛多：不多。年糕儿：我带你蹭一顿，但是你不能吃肉。
    牛多举起手里的饼子说：“我吃一块饼就能饱。”
    年糕儿：“那我带你去我赵明明哥哥家蹭一顿，还能喝点儿汤。但是你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光挑好吃的肉吃，只能吃一块儿肉，知道不？”
    牛多赶紧站起来：“真的？我肯定不会吃很多的，要是能帮我把饼子热软一点，我吃饼子就行。”
    于是，中午牛多跟年糕儿去芋头村吃饭，丁姑奶奶还帮牛多把饼子热了热，饼子软和后，咬起来都变香了。
    常娥见牛多还自带了饼子，“这孩子得五年级了吧？”
    年糕儿：“常娥姐姐，牛多都上初中了。”
    常娥、赵明明：“……”
    年糕儿咋认识那么多上初中小孩儿？
    过完年后，经常有初中小孩过来进货，虽然每次拿货量都不多，但是每周都有好几个小孩过来，凑一块那也不少钱呢。
    丁姑奶奶给牛多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汤，也没舍得放多少青菜豆腐，但是有碗汤在，吃饼就不会干。
    牛多拿着筷子，不咋敢夹菜，吃的很小心。
    年糕儿站起来，拿筷子帮他夹了些菜在他面前，“你吃吧。”
    常娥：“年糕儿，给他夹块肉。”
    年糕儿看了牛多一眼，“牛多挺胖乎的，还是少吃点儿肉吧。”
    主要是今天的肉少，他们自己都不够吃的，只能给牛多吃菜了。
    乡下地方，鱼蛋肉要花钱买，其他蔬菜啥的，家家户户地里都是现成的，不花钱，所以吃菜不心疼，吃肉舍不得。
    牛多赶紧抬头：“我不爱吃肉，我妈说我胖，让我少吃肉。”
    赵明明看看牛多，又看看年糕儿，没吭声。
    年糕儿盯着赵明明哥哥看，然后她吸了一口气，把肚皮吸小点儿：“赵明明哥哥，你发现我长个了没？妈妈说小孩儿一抽条，就会变瘦。”
    赵明明：“还别说，年糕儿过完年后就长个了，还瘦了，得多吃点儿。”
    年糕儿这才满意地坐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