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在甲板上站着,周围也一直有人走动。
杜蓝转头看了看:“戚许呢?还跟着宁峥呢?”
“他是武将,和我们不同,估计会给他安排一队人,负责一些人的安危,他可能正在布置呢。”沈书元说道。
“不过这船还真大。”他又嘀咕了一句。
“西雍现在造不出这么大的船了,手艺失传了。”杜蓝说道。
“怪不得,我说在茌临县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沈书元点点头。
“这船可以住上百人呢,加上船上的随行人员估计要有两百多。”杜蓝看看四周说道:“船舱好像是五层,你说多高吧。下面是给下人住的,会小一些,也会矮一些,但已经很厉害了。”
“我听我祖母说,这船当初造出来,下水之后,皇上就动了心思,觉得水战可用,只要改一些东西就行了。
谁知道,造船的那家人一次出行,雷雨天船触礁了,全家人都没了。”杜蓝说道。
“全家都没了,真的是触礁?”沈书元问道。
“嗐,这谁都能想到,据说没有追究的原因,就是因为人都没了,追究也没用,谁管啊?”杜蓝耸耸肩。
沈书元刚要说话,上面的船舱下来了人:“两位大人,齐王召大人们议事。”
沈书元和杜蓝对视一眼,都点点头,跟着他上去了。
齐王住在第二层,第一层风大,住的都是士兵,也方便巡逻,而且因为构造问题,房间相对较少。
第二层最为宽广,所以齐王随行人员都能住在这层,方便照顾。
“诸位大人请坐,本王就是随意聊聊天。”齐王坐在刚整理好的议事间笑着说道。
“宁将军你对赤州熟悉,觉得此行可有什么需要提前商议之事?”秦初林问道。
“路途遥远,事态随时有变。”宁峥显然是不想说。
秦初林也没有生气,依旧笑着:“那本王可就当出来游玩了,宁将军别一本折子参回去,说本王贪玩啊。”
“齐王多虑了。”宁峥一抬手,行完礼就退下了。
“唉,看来还是本王少不经事,宁将军怕本王误事啊。”秦初林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杜蓝和沈书元对视了一眼,刚才应该和宁峥一起走的,这话一说,现在谁敢走了?
“齐王殿下,本官想着,殿下这段时间正好再对跶满之事,深入了解一二?”宋鸿旸起身说道。
“本王闲来无事,最爱看书,要不麻烦大人写下来交于本王,本王定会仔细研读。”秦初林依旧笑着,说的话也很是谦卑。
“是,下官这就去办。”宋鸿旸起身离开了。
杜蓝一看他走了,悄悄戳了下沈书元,站起身说道:“齐王殿下,本官对跶满之事也知一二,正好可以和宋大人商议一番。”
“去吧。”齐王点点头。
沈书元转头看着离去的杜蓝,他说了,自己怎么办?
“沈大人,”秦初林主动开口:“本王到有一事,真的要麻烦沈大人。”
沈书元起身:“王爷吩咐。”
秦初林一挥手,立刻有人搬了个小桌放在沈书元面前,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之前就听陆大人说,沈大人水患之事处理的甚为得当,不知道可否写下一二,让本王研读?”
“是!”沈书元起身行礼,然后便坐下提笔,这件事倒没什么不能说的。
毕竟文书都已入宫,皇上若是真觉得好,只怕很多大臣都知道一二。
这一写便写了两个时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包括茌临县风土人情,为何如此处理,若是换了一处地方该如何处置,都写的清清楚楚。
沈书元将写好的文书呈上,便站在了一边。
之前陆千一还陪着,后面有事也已经离开,此刻这房间中只有他们二人,和几个站在齐王身后的奴婢。
“王爷,该用膳了。”慧业弯着腰走进门说道。
“这是慧业,贴身伺候本王的,以后若是有事,就吩咐他。”秦初林指着门口的人,对着沈书元说道。
“慧业公公。”沈书元点了点头,这人应该就是皇后指派照顾齐王的。
“王爷,时辰不早了,要不留沈大人一起用吧。”慧业笑着说道。
“恩,也好,摆膳!”秦初林说道。
沈书元垂眸应下,站在一边等着下人将桌子摆好。
只要来到京城为官,就不可能避开皇储之争,若说沈书元心中可有属意之人,那便一直都是齐王秦初林。
而今天齐王之举,应该也有向他示好之意。
等到膳食都摆上了桌,秦初林让沈书元坐下:“沈卿,船上的饭菜估计不会可口,这几日刚刚离岸还行,再过些时日,只怕就差了。”
“齐王出行过?”沈书元轻声问道。
“几年前还是皇子的时候,随父皇出去过一次。”齐王点点头。
沈书元不再说话,边上的奴婢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菜,他口腹之欲本就不重,也没什么忌口之物,倒是方便不少。
“说你和戚许也是相识?”齐王开口问道。
沈书元垂眸:“在陵州见过几次,年龄相仿,能说上几句话。”
“戚许这人,挺妙。”
齐王说完这句就不再开口,沈书元自然也不会询问。
等到用膳完毕,膳食撤下,秦初林还是没说沈书元可以走,加上他还在看之前的文书,若是有不解之处只怕还要询问一二,沈书元更是找不到借口离开。
“多年前,为了讨母后欢心,本王从各地寻了些字写的好看的,写了几幅百寿图……”
秦初林依旧看着文书,可说出口的话,却让沈书元微微一怔。
“当时有一幅,本王一眼就相中了,现在还在母后的福善宫里挂着。”
“沈卿,”他突然抬头看着沈书元:“当初赏赐的一锭金子,可还在啊?”
沈书元立刻行礼,他是猜到可能是京中贵人,却真没想到会是齐王殿下。
“下官自然好好收着,只是并未随身携带。”沈书元说道。
“我自然是认不出你的,但这字,还是能看出一二。”秦初林笑着说道:“那锭金子是本王十岁生辰,父皇特地让人打了一批特殊的官印,用来赏赐用的,数量不多。”
“多谢王爷赏赐。”沈书元俯身跪地行礼。
“起来,起来。”秦初林抬手扶住他的手腕,将人扶起:“没想到还和沈卿有如此渊源。”
沈书元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