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远这次过来就是和夏黎说这次审查的事儿的,几个人坐下后他也没耽搁,直接开门见山的把审查结果说出来,只是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沉重。
“我们审讯了那些被抓回来的人,最开始刺杀夏黎的小孩手里拿的枪是制式枪,我们检查过编号,是我们南岛兵团的一名同志。
就在今天早上,我们已经在附近大队的山上发现了那名同志的遗体。”
“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夏建国气愤出声。
“那些特务自己没有枪吗,为什么要残害咱们的同志!”
陆定远微微摇头,“这一点暂时不清楚。
那孩子只说是他的父亲给他一把枪,让他完成这项任务,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
我们仔细观察过他所谓的上级的线索,是下属三大队的一个老拐子。
我们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服毒自尽,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夏黎皱眉:“以前没发现这瘸子有问题吗?
这人和沈娇的父亲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都是从小培养特务的,也算是同事?”
该别是团伙作案吧?
陆定远偏头看向夏黎,否认道:“听大队里的人讲,这人之前逃荒过来的,来到这边以后也没结婚,只老老实实的种地,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在大队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穷困且善良的烂好人。
那个卖瓜子的孩子是他收养的。
那孩子在灾年时期全家饿死,他是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如果没有那拐子,他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有些无言。
孩子没有那拐子,怕是活不到现在。
可遇到了那拐子,就彻底走上了一条无法挽回的道路,面临他的是同样一个下场,还要背负身后骂名。
还真就说不准,被收养对他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陆定远没再提目前已经断了线索的这条线,而是转头看向众人继续道:“那些持枪来袭击下来的人,都是咱们南岛兵团的兵。
他们都说是他们连长收到上级密令,让他们进行一场突袭军演。
他们所收到的命令就是“击杀”夏黎。
去领子弹的时候,他们领的也都是平时演练时所用的空包弹,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能对人进行真实意义上的伤害。
我们仔细检查过他们身上的子弹,外形确实和空爆弹一样,最顶端弹头的位置塞的是木头。”
“那些空包弹有问题?”
夏黎皱着眉询问。
当时两军开火的时候她也在场,那些来杀她的人所用的子弹确实能伤人。
不但能伤人,还能杀人。
陆定远表情凝重的微微颔首。
“子弹是特制的,外面的木头只是表象,里面含有小口径的子弹。
外壳子弹被射出后,里面的炸药产生作用,将里面小口径子弹弹飞出去。
因为二次激发,实际上的火力比正规的子弹还要大上一些。”
夏建国脸上表情十分难看,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些老米简直太阴损了!”
夏建国转头看向陆定远,“你刚才说那些战士们说是军事演习?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些人的带头的被敌人击杀了,那能证明命令就是他下的吗?”
陆定远眉头紧锁,语气更加严肃,“无法证明老陈就是朽木。
按照表面上的线索来看,老陈在我们怀疑的名单上,而且还是他亲自带出去的兵袭击夏黎,并且与保护夏黎的人对战,最后被“同伴”灭口,他应该是板上钉钉的特务。
可是这其中的疑点太多。
依据我们的推断,老陈很有可能只是被陷害的,根本不是朽木。”
夏黎嘴里含着大白兔,微微点头,“我也觉得他不是。
老陈又不认识那些东省调过来的士兵。
他和对方交战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他说过“不要伤害老百姓”,米国特务才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正常当兵的在街上看到一堆暴徒手拿枪支,之前还押着那么多老百姓,也会第一反应认定对方是坏人,并掏出枪支让对方缴械。
互不认识的两方军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为了完成自己的职责对彼此开火,再正常不过。
后来那些当兵的投降投的也太迅速了,军车里的人刚一喊,他们就放下了武器,完全不像是敌人的模样。”
真要是敌特,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大海捞针还好说,知道了身份基本上只要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一查一个准。
叛国罪抓一个死一个,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那肯定在军车来的第一时间进行反抗,而不是等着让人抓回去。
屋子里的几个人纷纷点头。
陆定远赞同到:“对,老陈被击毙的事儿确实可以理解为被杀人灭口。
可实际上,“朽木”这个级别的特务十分珍贵,不到万不得已,米国绝对不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这更像是想要按死了老臣的“朽木”身份,以此来掩盖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