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洗衣板便被寻来了,不过少爷到底是跪着用还是躺着用,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当天晚上,他们少爷的叫那叫一个大声!
次日,崔汐蕊心情大好,果然这小狼崽子就不能惯着,他咬自己,自己难道还不能咬他了吗?自己堂堂一个母老虎,还能被他当成小绵羊给欺负了?
而这一大早,家里便迎来了客人。
首先前来的便是郡主府的人,嘴上虽说着是来给刘氏道歉的,然而却一直都在打听苏南烛的事情。
不过苏南烛终究是一个外人,不可能一直住在岑府,在他与刘氏谈完心之后便离开了。
说来,他在京师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只是自从与林娅和离之后,他便鲜少回去了。
一来是他的公务并不在这边,二来他也着实不想勾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如今他变成了一个闲散人员,又和林娅彻底撕破了脸,倒是也没什么所谓了。
那郡主府派来的人听到苏南烛不在,假模假样地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接着齐鸢也前来道歉了,但见岑池蓁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顿时躲得远远的,生怕岑池蓁再次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又给吞回去。
岑池蓁不禁觉得好笑,这齐家的动作可真是够快的呀!
然而这个女人大闹自己的婚礼,崔汐蕊可没想着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原本自己还没腾出功夫来收拾她,如今她自己送上了门来,那自己可就不会客气了!
“齐小姐来的可真是时候呢!正好今天如意瞬达的人给我送嫁妆。”
接着她又忙以手掩嘴,脸上做出一副仿佛刚刚反应过来的神情,惊讶道:“齐小姐今日来不会就是过来查验我的嫁妆的吧?”
齐鸢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芷若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嘴巴可真是厉害得紧!不过她齐鸢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她忙不迭地说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那日我也是受人蒙骗,一时糊涂才说出那般话的。”
“我乃是家中独女,同芷若又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打小起便跟着她一起亲昵地喊岑公子为蓁哥哥。”
“虽说后来父亲误解了我对子卿哥的那份情谊,由此还闹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不过我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子卿哥能够顺遂安好的!”
“当时有人私下里和我说子卿哥娶的新娘子家里是做些小生意的,后来又听管事说没看到娘家送来的嫁妆,我担忧子卿哥会因此吃亏,一时心急才说了那样的荒唐话。”
“你瞧瞧,我也是无心之失,妹妹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崔汐蕊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心中暗道:「这张巧嘴才是当真厉害呢!」
这么一对比,她硬是把李暮云都给看顺眼了不少。
李暮云虽然一直心心念念地觊觎着岑池蓁,但她倒也还算磊落,不婊也不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表面上。
这个齐鸢可真是太能装了!倘若自己若是一直针对她,反倒显得自己是多么小气似的。
可她断不会一直承受这窝囊气。
“呵呵!”她脸上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干涩地笑了两声。
“士农工商,齐小姐存有此般想法,倒也无可厚非。说到底,我不过区区一介一等才女罢了,尚未能踏入仕途为官。”
“我舅舅所经营的蔬菜水果暖棚,也仅是特供于某些特定之所,远未达举国供给的恢宏之境。”
“我娘倒是有几分小手艺,然而也仅是刚成为妙手圣人的关门弟子不久,当下充其量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工匠罢了。”
“至于她与我舅母共同打理的那个小店,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每日也就盈利区区几百两而已,其中的一大部分并非源自自身亲力亲为的劳作,而是加盟者给予的分红。”
齐鸢的嘴角再度狠狠一抽,她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凭借着给岑池蓁的关系立了一个小功的绣花枕头,就算是有点小才学,到底也改变不了出身,不管怎样,她的娘家人始终都上不了台面。
谁能想到“士农工商”却被她家给占了个齐全!
先不说她自身的才女封号,将来定然是仕途坦荡,就说她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舅舅,原以为他不过是乡下的一介泥腿子,谁能料到她们冬日里所享用的那些新鲜青菜果子,竟皆出自这个其貌不扬的短黑胖之手。
那就更不必提她那个容貌出众的娘了!单瞧她那副娇柔的模样,定然就是一个只会依附于男人的弱质女流,谁又能想到她竟会被阁老收作关门弟子呀!
仅是这个响当当的名号,这京师之中的许多人都会为其趋之若鹜、跑断腿了!
而她原本以为的小店掌柜,居然是每日能有几百两银子入账的,甚至连力气都不用自己出!
诚然,商人在世俗观念中或许会被人轻视鄙夷,可那也得看是何种商人,毕竟无论在何处,有钱终归是王道。
其实齐鸢心中已然有了那么些许后悔之意,她倒并非惧怕了崔汐蕊,只是自己事先的背景调查做得不够充分,在这场交锋中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
她面色冷峻,缄默不语。
崔汐蕊却丝毫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对了,齐小姐,自刚刚起有一件事我便一直想要同你讲,其实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称呼我为妹妹!”
“毕竟上一个一直喊我妹妹的人如今已经沦为了通缉犯。齐小姐您这样如同天骄一般的人物,又怎可与那种人相提并论呢?”
齐鸢气得怒火攻心。
论起耍嘴皮子,自己好像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她只得竭力按捺着自己的火气,说道:“我只是单纯觉得妹妹比我年少,如此称呼会显得更为亲切一些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崔汐蕊笑意盈盈地说道:“你不是自幼便称呼我夫君为兄长的嘛!那依着显得亲切这一说,你难道不应该唤我一声嫂子吗?其实你对我的称呼如何都无关紧要,只是唯恐齐小姐您沾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