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沈江离静静望着她,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可韩漫因就是觉得里面隐隐透出危险的寒凉之意。
她抿抿唇,从这几天简单的相处来看,她已经有点儿了解沈江离的脾气,表面虽然很温柔爱笑,看起来没有什么距离感,但其实他的阴毒都是隐藏在骨子里。
他每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时,就会想要生气的前兆。
他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韩漫因很知趣,知道自己现在只是还在上位的阶段,不能太过逾越,于是低下头,说:“只是你们是好朋友,所以你会多多帮助她关照她而已吧。”
沈江离看出来她的顺从和迁就,点点头,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耳垂,“这次倒是学乖了?”
韩漫因被他弄得耳朵发痒痒,忍不住轻笑出声,却是往他怀中更靠得近了。
*
沈禾鱼从公司出来后,直接打电话约了陆弋。
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她将陆弋约到一家餐厅。
准备跟他谈合作的事,她当然是要帮助他阻止裴宴斯继续对陆家的公司进行攻击的。
陆弋来得很早,明明沈禾鱼就在餐厅附近,但她还是晚了他几分钟。
包间里,他已经在给服务员点菜,点的全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看见她过来,他又将手中的菜单推到了她面前去,说:“看看还有什么想要添加的?”
沈禾鱼摇摇头。“没有了,谢谢。”
她今天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来吃饭。
陆弋颔首,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后者离开,顺便也将包间的门给关上。
陆弋这才道:“你这次找我是有事?”
“关于裴宴斯对付你的这件事,我已经给沈江离请了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都会跟你在陆家的公司。”
沈禾鱼开门见山道:“他对你做的那些,我会帮你打击回去。但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这个是我无法保证的。”
他点点头,道:“只是这样,他会不会为难你?”
沈禾鱼沉默不语。
为难当然是会为难的,但她更宁愿裴宴斯为难的只是自己一个人,而不是她身边的朋友们。
陆弋见她不说话,也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回答,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今天先好好吃饭吧。”
沈禾鱼点点头,道:“多谢,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陆弋强颜欢笑,“没关系,这跟你没关系,你也不要给自己的太大的压力了。”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呢,她更多的还是自责,因为这些事情她总觉得是因她而起。
他沉默半晌后,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上完菜又离开。
陆弋给她夹菜,和她上大学的时候一样,对她很照顾,有时候沈禾鱼也会不合时宜地去想,如果裴宴斯从一开始就是用他这样的方式去对待自己,温柔而体贴细致入微的,那么自己跟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沈禾鱼自己想着,苦笑着摇摇头。
裴宴斯就是裴宴斯,他就是那么专权的独断,说出的话不容许任何人去忤逆,更不要说是像陆弋这样温柔细致。
沈禾鱼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压了下去,想到陆弋的父亲如今还在医院,她沉声道:“明天我去医院看看叔叔。”
陆弋顿了顿,没拒绝。
两人在吃饭中约好了明天的上班时间,以及沈禾鱼进陆家公司的岗位之类的。
吃过饭,已经是晚上七八点,深秋的夜晚来得很早,这个时间点,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
沈禾鱼跟着陆弋走出餐厅,后者本来说想要送她回去,但两人一出餐厅,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豪车。
那辆车咩有人比沈禾鱼更熟悉。
是裴宴斯,他又来了。
而且看这辆车,还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沈禾鱼的脚步顿住,怎么也无法跟着陆弋走了。
那辆豪车的车门被人给打开,裴宴斯从上面下来,径直走向了沈禾鱼,他微微一笑,面色从容,眼底的光却冷漠,道:“约好会了?”
他故意这么说的。
沈禾鱼蹙眉。
他看了看陆弋,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跟他说什么,直接拉起沈禾鱼的手,强势的将她给拽入了自己车内。
陆弋看见这阵仗,知道裴宴斯是不会伤害沈禾鱼的,他也就没有多留,跟着司机上了自己的车。
一上车,空间变得狭窄,沈禾鱼身上的那一股味道就怎么也散不去。
除了属于这家餐厅的饭菜味道,还有属于陆弋身上的。
总之,就是不是他的,没有哪一样不让他感到厌烦。
他就那么坐在后座,也不看沈禾鱼,更不跟她说话,只是吩咐赵晋开车。
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又把车窗摇晃下来二分之一,他静静吸烟,并不去看沈禾鱼。
裴宴斯越是这么沉默,却让沈禾鱼越是感到不对劲和毛骨悚然。
按照以前,每次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要发疯对她不停地质问,她跟陆弋是什么关系,又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可是今天很平静。
沈禾鱼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鼻息间嗅着淡淡的烟味,最后她还是忍不住主动说:“我今天只是来谈合作的。”
“嗯。”他淡淡应声,吐了一口烟圈。
沈禾鱼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超乎寻常的表现让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继续道:“我已经从沈氏集团离开,明天就入职陆弋的公司。”
说到这句话,她一直盯着裴宴斯的表情,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却见他只是顿了顿,就将烟蒂给摁灭,随后道:“也可以。毕竟这两家公司都很需要你,而且不管是哪一家都很合适你。”
沈禾鱼从没见过他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她总觉得很不对劲。
有那一瞬间,沈禾鱼都会差点以为陆弋会要因为自己,而改成明目张胆地对付陆弋。
她不露痕迹的松了口气,紧跟着却听身边的男人道:
“你应该不希望我对你进行惩罚。”他声音很冷,“所以你即便去了,我也警告你最好不要对我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