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处理完一天的工作,最后一个任务是去一趟裴氏集团,让裴宴斯签下项目启动之前的最后一张确认书。
跟裴氏的项目就可以正式开始,沈氏集团就算是跟裴宴斯搭上了完整的融合链子,通过这条链子,沈家在国外的生意想要再转移到国内,就会简单很多。
无他,只因为裴宴斯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只要搭上他这条路,什么事都非常好办。
沈禾鱼刚下公司大楼,就看见陆弋的车子停在车边,看见她走过去时,他按了一下车喇叭。
车窗被摇下了一半,露出他的脸来,他道:“禾鱼,上车。”
他亲自过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沈禾鱼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陆医生,你怎么亲自来了?”
陆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开话题问:“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去裴氏。”
“找裴宴斯?”
他微微蹙眉,一边发动骑车一边问。
“有个项目需要他签字,只要签字之后,这项目就会转移给员工了,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工作上的牵连。”
“原来是这样。”
陆弋沉声说着,沈禾鱼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对劲,侧目向他看去,也看出他精神似乎不太好,她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弋淡淡嗯一声,却没有立刻说是什么事,只是发动汽车,车里的氛围莫名有些沉闷压抑。
半小时后,陆弋把车停在了裴氏集团的大楼下,对她说:“禾鱼,我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沈禾鱼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还记得上一次在玥玥的生日会上,裴宴斯所对他说的话。
会让他忙不过来。
果然最怕什么来什么,接下来就听见他道:“最近我爸的公司遇到了很多攻击,不论是行内的还是行外的。”
“根据我爸的追查,发现对方都是裴宴斯的人。”
“我爸实在是没办法了,找到了我这里,我试图处理过,但还是没有办法。我是无奈之举,但……如果你为难?”
陆弋没继续说下去,但沈禾鱼已经知道了他接下去想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让她在裴宴斯面前说两句。
陆弋在之前也帮过她很多,这种事她没有办法不帮,甚至是因为这件事对裴宴斯的好感又降低了一个度,不,她对他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好感了。
怎么说这件事似乎都跟她有点儿关系。
她道:“我会告诉裴宴斯,帮你一起,你放心吧。”
陆弋道:“多谢。”
“不用。”
沈禾鱼说完准备下车。
陆弋忙拉住她,她回头,对上他赤诚的双眼,“禾鱼,如果他再为难你,你告诉我。我带你离开,什么公司我都可以不管,我跟你结婚,到时候你是已婚的身份,他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沈禾鱼顿了下。
她只听见了他那一句什么公司他都可以不管,这个时代,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大多数人只考虑利益,算计得失。
她的确也想过用结婚来逃避裴宴斯的想法,但至少现在并不强烈,她道:“陆医生,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陆弋那双赤诚的眼睛,忙不迭下了车,抱着文件迅速去了裴氏集团的大楼。
她熟门熟路,对于总裁办的路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来到总裁办的时候,其他员工们都刚刚离开,她一下电梯,就迎面遇见云朵。
云朵看见她,笑眯眯道:“沈总监,你是不是来找裴宴斯啊?”
“是啊。”沈禾鱼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八卦。
云朵赶紧说:“那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啊!”
沈禾鱼顿了顿,才意识到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她无奈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我是来办正事的,你别多想了。”
云朵一抬头,看见裴宴斯从办公室里出来,忙不迭上了电梯,不敢再说什么。
裴宴斯正准备离开,瞥见电梯口的沈禾鱼,他唇角微勾,虽然知道是工作,但她主动来找他,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对她笑。
他于是转身,重新进了办公室。
沈禾鱼尾随在他身后,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他手中,说:“这是项目启动书,裴总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
像是知道她肯定不会欺骗自己,裴宴斯直接上面签字。随后将文件递回去给她,说:“正好,我带你和女儿去吃晚饭。”
“不用。”
沈禾鱼直接拒绝,她站起身来,收拾好文件,即将离开之前,说:“我知道你对付陆家的事了。”
裴宴斯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因为她这句话全部散得干净。他抬眼,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了起来,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没有必要对付陆弋。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好朋友关系。你如果不想我恨你的话,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收手。”
裴宴斯笑出声,笑声中是藏不住的冷漠,“你是在说,让我放过陆弋,你在给他求情,是吗?”
“你可以这么说。”沈禾鱼道:“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我不介意跟他联手起来一起对抗你。”
裴宴斯闻声,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她。
他身上的压迫力,顿时像一座大山一般沉沉压了下来。但沈禾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并没有表现出从前对他的惧意,就连脚步都没有往后退开过。
他伸手,抚上她的唇,这张小嘴的唇形漂亮,怎么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不讨喜呢?
他道:“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要整死他。沈禾鱼,你不要以为我很有耐心,你在我面前给别的男人求情,你当我是死的吗?”
“没错。”
沈禾鱼冷冷地反击,说:“你在我这里,就是死的。”
裴宴斯眼眸一暗,抚摸她唇角的手忽然下移,抚摸上了她的动脉,像是威胁像是警告,“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在我这里就是死的。”沈禾鱼感受到他在自己动脉处流连的手,感觉他仿佛随时能掐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