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金色的金属封皮和书脊由精金打造,厚达一公分并且开刃的金属撞角与书脊上的雕花证明了这本书在包装上的不计成本。
而由不知名的野兽的皮革制作的温润的、淡黄色的内页和明显由黑曜石打磨成粉的黑水晶一样的、墨黑发亮的字迹,则说明了这本书内部的奢华。
加尔文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居所的套间的外间的书桌旁,看着眼前桌上这个因为长期翻阅而将封皮上的金属部分打磨得锃光瓦亮的超大尺寸的书籍。
以普遍理性而言,加尔文是不相信这本书籍上的签名的真实性的。
这玩意要真是真的,他加尔文首先就要怀疑这群管理书籍的审判庭的文职人员是不是都被奸奇把脑子偷了。
毕竟这位可是帝国史上都能排的上号的背叛者和异端,就这样将对方的作品堂而皇之的放在这里,并且丝毫不加以备注或者管控。
这实在是与审判庭既往表现出的实力并不相符。
但无论这个签名真实与否,加尔文对于这种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一个时代的特殊物品都感到非常地好奇。
毕竟以他的角度来看,能够在39k的年代去阅读这本来自大远征时代的书籍,本身就有一种在见证着某些历史发生的奇妙的参与感。
这种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和男孩子独自在家的时候翻出父亲的制服和执法记录的感觉有着出乎意料的相似。
但基本的谨慎加尔文还是有的。对于这种与基因原体,尤其还是一名业已堕落的原体有关的书籍来历不明的摆在你的面前的时候,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毕竟如果这本书上的签名真的是属于那位国教的隔代创始人的话,那这本书本身就该是一件圣物亦或是邪物的存在
于是在某天从图书馆将这本书借阅出来以后,加尔文没有将之拿回自己的居所。
他一路拿着这本书走到了圣骑士们训练大厅旁的礼拜堂内,在圣物架正下方的圣坛上将其放好,然后用灵能仔仔细细地将之查看了几遍。
万幸在如此慎重的观察下,这件古物没有任何异样的特征显现出来。
加尔文松了一口气,这看来是一本赝品。
它很可能来自那位怀言者的基因之父在军团时期的某个崇拜者之手,再或者,可能是某个曾经17军团并肩作战从而与那位原体接触过的军团战士的作品。
总之,这本书的主人对于原体们天生自带的个人魅力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他看样子全盘接受了对方的个人魅力和与之附赠的关于帝皇的一些观点。
这一点从这本书上频繁地翻阅的痕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加尔文对于这本书中除帝皇本人的语录以外,那些洛嘉自我总结的观点并不认同。
他甚至觉得荒谬可笑。
在他看来有关于洛嘉的悲剧性的人生与命运的轨迹,并未有任何值得同情之处。
可怜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就是加尔文对于洛嘉的评价。
也许有人会说他最终还是为国教打下了最初的信仰的基础。
再或者,还会有人以结果反推原因吗,用类似地摊文学中的成功学的逻辑去评价国教与他的关系:譬如帝国的国教终究还是成了这位十七军团的基因原体的理想中的样子之类的屁话。.xxbiquge.c0m
加尔文对此嗤之以鼻。
在他的眼中这个所谓的国教创始人、帝皇最初的虔信者,也不过就是一个披着信仰的外皮的神棍、力量面前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帝国众生中的欺世盗名之徒而已。
不然怎能解释他背叛的信仰为何与诞生时一样的廉价而随意。
真的会有一个人信仰帝皇,视帝皇为神明。然后对于神明三番五次地勒令进军的诏谕视而不见吗?
说好的对于神的信仰呢?说好的对于神的忠诚呢?
真的会有一个人将帝皇视之为神明,而且这个神明也确实创造了他的情况下,当这个神明对他降下惩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反思自己的错误而是抱怨与仇恨吗?
休说是他信仰中视之为唯一的神明,哪怕凡俗世间中的父亲教训孩子,孩子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弑父吧?
当他声称全心全意去信仰的神明要求他认错的时候,他非但不遵守神谕去检讨反思自己,居然会因为代替神明接受检讨的使节的身份而觉得下跪是一种耻辱?
使节的身份重要么?难道彼时的他代表的不是他所口口声声去信仰的神明本身么?
所以他的信仰呢?他的忠诚呢?
怎么就如此地脆弱,连凡俗世间的父子之情都不如了?
所以他的信仰是有前提条件的吗?
他的信仰必须符合他的利益你才能存在?
反之,不符合他的利益,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背叛?
哪怕背叛的目标是你生命与存在创造者、荣誉与地位的赐予者?
所以当你的神,创造你的父不符合你的理想或者说利益的时候。
你不愿去反思,不愿意去检讨,你想的是阴谋与变乱?
原来这位基因原体的信仰,在他眼中其实是一场交易啊。
当利益不能满足与他的时候,信仰就可以如此顺滑地变成了仇恨,是吗?
真是,一种脆弱到虚伪的信仰啊……
真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
这就是加尔文对于这位所谓国教的隔代创始人的最终看法,一如洛嘉本人在圣言录中的一句名言。
“对于神祇与恶魔的分辨,具体取决于人当时的立场。”
把信仰与忠诚阐述得如此廉价与功利,就是这位原体的本质的体现。
再往下的其余观点,加尔文已经不屑于一一加以辩驳。
甚至看到那句为了证明“荷鲁斯的法理性和神圣性”而说出的:
“如果一个人能挥手间号召一万个阿斯塔特;
如果一个人能够带领这些阿斯塔特去取下一万个世界,并且赐予他们统治的权利;
如果一个人能指挥百万船舰驶向星海而只用一丝意志;
那这个人怎么会不是一个神明呢?”
加尔文对于洛嘉的所谓“唯力量之神明论”可以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了。
这不就是战锤版的五胡乱华?
这不就是太空版的“天子者,兵强马壮者为之?”
这种强烈的即视感让加尔文的心里有着极其荒谬的想法:
“真就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至高法令号的时钟在公共区域开始嗡鸣,特殊频率的声音让加尔文知道第三个八分时已到。午夜已经过去,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狗都不嫌弃家贫……”
加尔文一边在嘴里总结着对于这位“兄长”的看法,一边将这本书放在书桌之上。
他将桌上的台灯关掉,而后转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最多还有4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在四个小时以后,舰桥上的下一轮参谋作业又要开始了。
而这也是他在参谋序列中为期一个月的执勤计划的最后一天。
在这一轮的全程参与战舰的基础工作流程的保证下,加尔文对于战舰的运作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了解。
也许他还是与那些经历专业培训的职业人士相差甚远。
但就最低能力而言,他已经可以在危机时刻被放进指挥官的接替者选项中了。
加尔文缓缓地在钢制的床铺上闭上了眼睛,身上的肌肉与呼吸一样随着他的冥想而慢慢变得放松而悠长……
就在他将将要进入那黑色的安眠之中时,属于舰桥的直连广播在他的房内响起:
“仲裁官加尔文,请于收到通知后立即以标准作战状态赶往舰桥。”
“仲裁官加尔文,请于收到通知后立即以标准作战状态赶往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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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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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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