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复仇天使
那个叫阿尔法的存在已经缓缓的离去，微弱的火光继续照耀这片黑暗的金宫。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这具残破的炽天使，它实在太残破了，几乎就只剩下了框架。此刻它扭动着那些早已生锈的骨架，发出令人相当难受的咯吱声。
它空洞的眼眶深处亮起了一丝的紫光，像是一抹微弱的烛光，轻轻的一点动静就可以让其熄灭。它就这样用着空洞的眼眶看着路明非，微弱的紫光中带着一抹哀求。
路明非同样的看着它，就算他不觉得一个钢铁骷髅架子动起来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同样的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现象。
路明非没有注意到，帕茜也同样的看着那像是活过来的钢铁骷髅架子。她眼中黯淡的金色微微的晃动着，然后，她轻轻的闭上眼眸，将眼中的一丝哀伤遮住。
“路明非先生，我能够拜托您一件事吗？”帕茜轻声的说着，半抬着眼眸，几乎是以哀求的神色说，“能够请您，去帮帮它吗？它好像……想要回到它主人的身边去。”
路明非低头看了帕茜一眼，和楚妤妔一样，他几乎很少从帕茜的脸上看到一些其他的神色。曾经的她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完美的礼仪，带着令人无可挑剔的微笑，哪怕自残保持清醒时，也带着令人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完美的，仿佛不像是现实世界能有的人。
而此刻的帕茜无比的柔弱，她失去了华丽的外衣，失去了完美的礼仪，原本也应该璀璨的金色头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她乱糟糟的，看上去不是一点半点的狼狈。
这突如其来的哀求让路明非沉默了，他低头与帕茜对视着。她眼中的金色黯淡，好像隐隐的可见一点原本的颜色。但是却不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天蓝色，而是带着一抹微微的紫意，和炽天使残骸眼中透露出的紫色一样。
“至于她……就当成一场噩梦吧。”帕茜轻声的说着。
路明非照做了，他原以为，帕茜是要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向他说些什么。但是，事情开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她看向路明非，目光同样柔和的说：“在这里的，您所看到的，才是我。至于她……”
那目光之中浮现的哀求，同样的与帕茜一样。
他低下头，贴近帕茜，仔细的看着那双黯淡的黄金瞳：“我会去帮它，但是在此之前，你还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她，曾几何时，楚妤妔和和他说过同样的话。他不知道她在炽天使的眼眶中看到了什么，正如不知道楚妤妔在那个往日之影·狂猎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不过，我也有话要对您说……”说着，她再次的看向路明非，示意他再低下头一点。
“啧！”路明非眼中的金色缓缓的流动，莫名的，他感觉非常的不爽。
这几乎可以触及对方呼吸的距离，让帕茜突然的一愣。然后，她柔和的一笑，用如同接受了什么一般的神色说：“是什么？”
路明非仔细的看着她，目光中隐含的压迫，让帕茜默默的屏住呼吸。然后，他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态，让路明非直接愣住了。帕茜的身上很冷，但是她的嘴唇却很温暖，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味。
这柔软挡住了路明非接下来的话，他有些颤抖的抬起头，眼中的金光也在微微的震动着。他几乎不敢去去看那破计划在自己眼前疯狂刷新的弹幕，颤抖的指着这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的帕茜。
“帕茜·加图索攻略已完成，目标女主角与男主角的关系已处于亲密以上，本阶段300点奖励点已发放。言灵·无尘之地，已解锁……”
“请您不用担心。”帕茜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表情在微微的一愣之后，带着柔和的微笑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这个尼伯龙根之中存在着另外一个露克蕾西娅，那么，再存在一个帕茜也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哪怕她已经不是人形的了。
帕茜再次的一愣，目光中黯淡的金色像是凝固了一般。她缓缓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眼中，似乎还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路明非愣了一下，忽然的回头看向那具炽天使的残骸。它一面努力的想要摆脱长剑的束缚，一面继续用着有着紫色光芒的眼眶看向路明非。
“抱歉，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向您保证。”帕茜轻声的说，“我欺骗了您，我的身体其实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帕茜看向那具炽天使，后者虽然如同活过来一样的挣扎着，也像是生物那样的哀求着。但是它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知性与智慧，宛如那里面有着一个只会凭着本能做事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路明非喃喃的说着。
帕茜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的唇上一吻。
帕茜半靠在一截断壁之上，低垂着眼眸。灯光下，她的身姿曼妙，脸上染上火光反射的红光。她眼角淡淡的血痕还未散去，给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诱惑。
她神色自然，带着淡淡的柔和微笑，一副少女该有的姿态，仿佛刚才那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抱歉，我只能这样回应您的心意了。如果这样能让您开心一点的话，我想我也会挺开心的。”帕茜轻声的说，“很感谢您，能够注意到我的身体，不过这已经是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您也不用惋惜，还好更好的女孩在等着您。至于刚才那个，就当算是……少女弥留之际最后的任性吧。”帕茜俏皮的一笑，才让人想起来，她本身年龄和楚妤妔以及露克蕾西娅相当，那本就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龄。
路明非仍然说不出话，他发现是什么让这帕茜在不合时宜的地点，不合时宜的时间，作出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来了。他之前那些关心的话语，或许让这女仆小姐误会了什么……
先抛开帕茜侍奉的大小姐露克蕾西娅是路明非未婚妻这件事，也抛开路明非在此之前已经和楚妤妔亲亲过，更是在某个小巷子里被绝世妖姬酒德麻衣把初吻给抢走这件事。
……算了，越想头越疼了。
路明非忍不住的挠了挠头发，忽然伸手撑在帕茜靠着的墙上，直直的看着她，有些自暴自弃的说：“帕茜·加图索小姐，恭喜你，把明明挺简单的事情，推向了更复杂的方向。”
“我……抱歉，我的任性，好像给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帕茜低垂着眼眸，从路明非这样子不难看出来，刚才的那一吻，对他好像造成了不小的纠结。
“你完全的搞不清楚这个麻烦到底是什么意思，抬头看着我。”路明非用手指搭住帕茜的下巴，强迫的让她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帕茜原本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瞳色的眼睛，被路明非眼中的金光染上了璀璨的金色。她目光的深处，同样的亮起淡淡的金色。
“听着，这麻烦也有伱的一份责任在里面。所以，在我回来之前给我好好的活着！”路明非说，他的声音无比严肃，“do not die，不要死了。”
“……明白。”帕茜愣愣的回答，这近乎是命令一样的语气，让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那暴动的血统，居然会有如此安静的时候。同时也忽略了，刚才与阿尔法直视后留下的暗伤，也不再的作痛。
路明非半眯着眼睛，咬了咬下嘴唇的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再次抬起帕茜的下巴，低头轻轻的在她的唇上一碰：“以牙还牙，这是我收回的一点利息！”
帕茜愣愣的看着转身向着炽天使残骸走去的路明非，她感觉到唇上残留着淡淡的温热。她下意识的伸手碰了碰，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不知道是心理缘故，还是温暖的火光的缘故，她感觉这温热正在向着身体各处扩散，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或许，她没有那危险的血统的话，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路明非拔出了那把生锈破烂的剑，同样生锈破旧的炽天使残骸被解放了出来。它重重的跌在了地上，然后挣扎的起身，向着阿尔法离开的方向追去。
但是，以它那生锈残缺的四肢，哪怕是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都做不到，只能像是四肢受伤的兽类那样的爬行。
路明非看不下去了，他挡在了炽天使残骸的面前，默默的和它眼中的紫色对视着。
“……以你现在这样，跟过去能不能挥动剑还是问题。”他将那把剑插在了炽天使残骸的面前。
炽天使残骸又动了起来，它搀扶着那把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它的身高差不多是路明非的两倍，但是如此高大的身躯只剩下一层框架，只要路明非轻轻的一碰，它就会又摔倒在地。
炽天使残骸想要拔出那把剑，然后，不出意外的再次跌落在地，还将一只手臂框架摔断。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向前走去，踩在炽天使残破的胸甲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它，金色的目光将炽天使残骸上的血泪照亮。
他静静的说：“把你的一切给我，我带你去找露克蕾西娅。”
炽天使残骸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也自然不可能回答。忽然，它眼中的紫色黯淡了下去，破损严重的胸甲突然的弹开，露出其下看着似乎要稍好一点的骑士舱。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说是稍好一点，也真的只有稍好一点。这是炽天使装甲的核心所在，适格者就是进入这里，将这具庞大的装甲当成四肢一样轻松的使用着。
骑士舱的坐席之上有着一排钢针，不出意外的腐朽了，适格者们似乎就是通过这个，让神经直接与机体相链接。
天边忽然的亮起了几点金光，是欧米茄。阿尔法或许会因为他们过于渺小，而无视这些闯入的邪恶之血，但是欧米茄们不会。清除那些邪恶的血，本就是刻在它们眼眸深处的使命。
“来的正好，正好缺些东西。”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拔起那把纯黑色的剑。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腐朽的只是剑柄和装饰，剑刃上的冰冷的剑光依旧如故，和那把i12一样……不，它们本就是同一存在。
路明非的身影消失了，黑色的影子火光一整晃动，黑色的剑锋之上染上了金色的血液，一具欧米茄从空中坠落，砸在了炽天使残骸的附近。黑色的巨剑再次撕开一只欧米茄的胸甲，搅碎里面的那诡异眼球……
又一只欧米茄掉落在炽天使的身旁，路明非再次的站在炽天使的骑士舱之前，他将那些神经接入针扯了下来，自己坐进了骑士舱里。
暴血第一阶段启动，被血统力量升华过的天地为炉的领域展开了来，原本挺难炼制的秘银，变得稍微那么的容易了一点。
炽天使的残骸在领域的最中心浮空，它断开的双手抬起，宛如一个受刑者。欧米茄们只剩空壳的残骸一样的浮空，然后，被“炉火”的力量挤压成金属的碎屑，向着炽天使的残骸汇聚而去。
断开的手臂被重新接上，炽天使身上的锈迹在领域中在消散。欧米茄残骸化作的金属碎屑附着在焕然一新的框架之上，组成黑色的坚实外甲。
黑色的钢铁衣摆展开，六只黑色的大翼张开。炽天使抬起头，头顶伸出一对锋利的漆黑犄角，它空洞的眼眶之中亮起了金色，在血色泪痕的衬托下，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六翼天使。
炽天使重生了，化作了六翼的，神话中不会被提起的复仇天使。
骑士舱轰隆的合拢，复仇天使抓住同样重生的圣剑装具。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帕茜已经站了起来，仰望着重生的复仇天使。她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有开心，有惆怅，有哀伤。
“请您一定要救出露克蕾西娅小姐。”帕茜对着复仇天使说着。
“你也要活下去。”路明非回答，复仇的天使挥动六只翅膀，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恢复寂静的广场之上，帕茜沉默的看着恢复如初的黑暗。仅仅是在阿尔法一瞥之下就重伤的她，跟上去也不可能提供什么帮助，相反只会成为累赘。
这样给主人添麻烦的事，可不是一个女仆该有的素养。
她在一个灯柱旁坐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嘴唇，那温热的感觉仍然存在。
“……王血洗礼啊，看那熟练度，他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女生那么做了啊。”
一个声音突然的响起，帕茜忽然的发现，有一个人在这灯柱旁坐了下来。
又赶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