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盈雅气出眼泪来,拔剑要杀锦衣卫和太监,并扬剑怒骂:“就你们这些贱东西,也敢拦本郡主?万岁爷可是我亲爷爷,孙女入宫见爷爷,有何不可?有违常理吗?让开!不然,我今天就大开杀戒!”骂罢,握剑指着一名锦衣卫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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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锦衣卫和太监竟然是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毕竟人家是郡主,还是福王的女儿,得罪不起。
但是,这些锦衣卫和这些太监又是在执行命令,执行公务,也很为难,若放朱盈雅入宫便会得罪万元康和太子朱常洛,一样也是人头落地。
不放朱盈雅进去,也可能被朱盈雅所杀。
反正都是被杀,那就伸长脖子等着挨砍吧!
左右也是一个死。
如此,守护宫门的锦衣卫和太监的冷静,反而让朱盈雅十分的尴尬,真要挥剑砍下去,血溅皇宫大门,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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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大批的锦衣卫和太监过来。
田尔耕贼眉鼠眼的从中闪身而出,抱拳拱手,躬身说道:“郡主,我等只是奉命行事,郡主又何必为难我等下人呢?再说,卑职身后千余锦衣卫,还有万余公公,郡主砍得过来吗?”
朱盈雅闻言,真是怒不可遏,挥剑就要砍向田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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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之时,魏雪妍心生一计,抬手托着朱盈雅的手肘,低声说:“郡主,卑职建议去找万元康,而且直接去他家里。眼前的这些人,档次太低,品级也不入流,无权作主,不必与之计较。”
朱盈雅感慨地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走!”
收剑入鞘,转身而去。
众人乘马车直奔万元康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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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康虽然年近半百,但一直没有成亲,家里只有一对老夫妇帮他打理家务。
而万元康现在锦衣卫官署里处理公务。最近,锦衣卫奉命抓了不少人,在替朱常洛扫清登基前的障碍,希望借此机会,建立不世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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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万元康家务事的老夫妇看看朱盈雅、魏雪妍、姚星月三个女子气度不凡,又听魏雪妍介绍朱盈雅乃是福王之女、当朝郡主,便赶紧分头行动。
一人热情款待朱盈雅等人。
一人去锦衣卫官署向万元康禀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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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康一听,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便策马急急往家里赶,颇为热情的拜见郡主,但没理魏雪妍和姚星月。
他的眼睛是白鸽眼,会翻白的,看上不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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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盈雅怒气未息,迎面就劈头盖脸的质问万元康到底放不放她入宫觐见万岁爷?又喝问万元康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举荐他晋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怒骂万元康乃是小人得志,忘恩负义之徒。
万元康脸红耳赤,甚是尴尬,但颇为机灵,很懂得变通,急忙赔罪,又提出一个建议,让朱盈雅等人锦衣卫打扮,作为他的随从,随他入宫,如此,较为隐秘,较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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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皇帝和福王,这辈子还有谁让朱盈雅当作随从的?
朱盈雅气恼地一拍茶桌。
茶碗都跳起来,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万元康也是平生首次被人家拍桌子,当真是十分尴尬,十分难堪,局促不安,心里预知未来的朝局会有变化。
但是,以福王的势力和财力,当今太子就算当了皇帝,也应该不敢拿福王太过分。
眼前的朱盈雅如果将来再度风光起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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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雪妍十分机灵,伸手拽着朱盈雅的手臂,低声说道:“郡主,今非昔比,暂且忍一忍,先见到万岁爷再说。再者,万大人也是奉令行事,他也是没办法的。就今天咱们入宫之事,万大人还算很念旧情。”真是八面玲珑,智计无双。
朱盈雅这才息怒,便同意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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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康待朱盈雅转身之后,又向魏雪妍欠欠身,以示道谢。
魏雪妍却傲慢地教训万元康,冷冷地说:“万大人,在下不是今日阿蒙,也非目不识丁,你将来也不必刮目相看,好自为之罢了!”
她是朱盈雅培养出来的高人,也是朱盈雅最信任的身边人,自然也是朱盈雅的一个翻版,刚刚给人家含了一颗糖,现在又打人家一巴掌,软硬兼施,恩威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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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康气得七孔生烟,却不敢怎么样。
但是,魏雪妍的话,是不是话里有话?
万元康想想魏雪妍不过是朱盈雅的一个婢女,也没有其他背景呀!
难道她还有其他背景吗?
就算万岁爷以前喜欢她,但是,万岁爷都快要死了,撑不了她呀!
喔靠!一个小婢女也敢教训老子,真不是东西,真不识抬举!
当官是讲官威的。
万元康瞬间被魏雪妍气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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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那老妪去更衣,接着,策马随万元康入宫。
因为万元康带着几名“锦衣卫”随从来了,所以,无人阻拦。
朱盈雅领着魏雪妍和姚星月顺利来到朱翊钧的病榻前。
不过,万元康甚是圆滑,闪身而去。
因为太子朱常洛就在朱翊钧的龙榻前。
万元康可不想因为领着朱盈雅进来而得罪朱常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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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盈雅进来,看到爷爷骨瘦如猴,皮肤如枯柴,不由伤心地喊了一句:“爷爷,盈雅来看您了。”便眼泪汪汪的趴到龙榻前,伸手拉着朱翊钧的手,伤心大哭起来。
爷爷是这辈子最疼爱她的人。
给了她无限的风光和地位。
虽然她有父亲,但是,她的父亲只顾着纳妃纳妾和数钱,很少过问她的事。
而且,她的父亲子女太多,也关爱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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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蓦然起身,吃惊地望着朱盈雅和魏雪妍、姚星月,又东张西望,寻找领着朱盈雅进来的人,真想破口大骂:谁他姥姥的这么无知,竟然领着这几个贱货进来?
不过,室内除了他和刚才一直陪伴在此的几名太监和宫女,也没有其他人。
御医早就撤了。
朱常洛可不想有御医在此,巴不得父皇早点死去,再也不用过战战兢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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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弥留之际的朱翊钧忽然回光返照,手臂动了一下,艰难地侧身说:“盈雅,盈雅,朕的乖孙女,朕想您,想您!”
合了很多天的眼睛,又倏然睁开,浊泪横流,又艰难地问:“您的父亲呢?福王呢?”
听到这句话,朱常洛手抚剑柄,真想拔剑而出,一剑砍了朱翊钧。
这都什么时候了,父皇竟然还惦记那头三百多斤重的猪!
朱常洛真想大吼大叫:凭什么?你这老不死,为什么终生只疼爱那头三百多斤重的猪?我不是你的亲儿子吗?我整天在此服侍你,你都没有关问过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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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尽管气到心肺都要炸裂,但是,忍耐这门神功被朱常洛修炼的出神入化。
朱常洛还是忍住了。
不过,魏雪妍注意到朱常洛的牙齿作响,应该是气到上下牙齿在打架。
但是,魏雪妍也不惧,心里明白,朱常洛既没有统兵征战沙场的考炼,也没有协助皇帝治理朝局的阅历,更没有苦读经书的学识修养,甚至几乎未出过皇城,又长期受到皇帝的冷落,心情压抑,寂寞寡欢,无所事事,即便是当上皇帝之后,也不会拿福王怎么样的。
所以,现在最淡定的还是魏雪妍,静观其变。
她跟着朱盈雅,长期研究朝局,颇通颇懂朝局。
朱常洛随即低声吩咐太监,即刻去传杨涟、左光斗和王安,准备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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