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四法会审
“唔……好吃！”
傅青舟放下碗，擦了擦嘴，感慨道：“明剑阁的伙食真不错啊！”
此处，乃是隶属明剑阁的一处衙门，名为知世堂。
名字叫得很好听，其实就是专门负责证据归档的地方，他被那两名密使请来后，便是在这儿重新、粗略地写下了那本当初送给岳衡的“法术综述”。
当然，他现在写的这本要简单太多，很多法术都不需要像当初那样写得详细，只需要让明剑阁知道他会这种法术、并且字迹相同即可。
东西他很快就写完上交，随后刘星元、王大海二人便让他在此等候。
此过程中，明剑阁甚至为他送来了饭菜，饭菜相当丰盛，两荤一素一汤，并且很是可口。
“他们走了也有好一会儿了……是去找顾金琛了么？”
傅青舟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随后锁定了他，径直向他走来。
这几人穿的不是明剑阁官服，傅青舟还在琢磨他们身份时，带头那人便已来到他面前，问道：“傅青舟？”
“是我……呃，正是草民。”
傅青舟站起身，行了个礼。
若是平时便也罢了，现在要替岳兄洗冤，他还是决定收敛些、规矩点……免得再无故起波澜。
“嗯，我们是大理寺的，随我们走一趟吧。”
那带头的人颔首道：“岳衡一案要开审了。”
傅青舟一惊：“这么快？”
“快些不好么？”那大理寺的人也是微微一笑：“快些解决，也省得你们总被官家找事，不是么？”
他大概是不太了解傅青舟的身份，以为他就是个涉及此案的证人，才会如此说。
不过这倒也是事实，对于大部分平民百姓来说，身涉官司总是件令人烦忧的事，因此都是希望赶紧解决最好，别再和自己扯上关系。
于是，傅青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
那大理寺的人又对手下道：“去向知世堂执事申调相关证据。”
他们动作很快，不多时使拿上了要拿的东西，带着傅青舟上了路。
路上他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大概清楚了一些情况。
岳衡这件事，因为“有大人物的催办”，推进非常快，他之前向明剑阁密使提及顾金琛后，马上明剑阁就另外派人前去兰家别苑了。
与此同时，关于岳衡的问询与口供也已经送到了大理寺，负责此案的大理正一听，这案子相关人证口供都全乎了，干脆一拍案，直接开庭得了。
是以，刑部、明剑阁、大理寺，加上都察院，这“四法司”速度极快地动了起来，传唤证人的传唤证人、调取证据的调取证据，走流程的走流程……
听着听着，傅青舟也大概懂了。
在这大延中，都察院的身份比较类似“检察院”，主要负责起诉。
而刑部就类似于公安机关，是负责调查取证的……当然，明剑阁也类似于这种身份，只不过他们的级别更高、手段更神秘，大概就是特工一类的吧。
至于大理寺，大概就是法院，负责审核以及宣判。这样一说，他终于算是闹明白这几个部门的作用了。
当傅青舟来到大理寺的公堂上时，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来得最迟那一个。
堂上，赫然是几张熟脸。
首先入眼的自然便是岳衡……自己这位数月不见的岳兄，现在看上去相当狼狈。
他披头散发、衣着褴褛，手上脚上都是镣铐，灰头土脸，身上臭烘烘的，哪里还有风流才子的模样？不过好在，他身上没什么血腥味，看来是没有遭到什么拷打。
作为疑犯，他也是堂上唯一一个需要跪着的人。
见傅青舟到来，岳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傅兄……”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啪！一声惊堂木震响，打断了他的话，堂上大理正沉声道：“堂下之人莫要喧哗！”
岳衡连忙收了嘴，但望向傅青舟的眼神依然熠熠闪光。
傅青舟冲他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向一旁。
这一转，竟是瞧见了兰鸿俊。
这位被打成重伤瘫痪的世家公子，是瘫在轮椅上被推来的……他看上去比岳衡还要狼狈，瘦得皮包了骨头，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药味，脸色苍白无血色，被浓浓黑眼圈圈住的一双眼中满是怨毒，在岳衡身上死死锁定。
当然，傅青舟到来后，他将这份怨毒，分了一些过来。
“也是，他毕竟是当事人，既然要审案，肯定得来。”
傅青舟没怎么管这瘫了的兰公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推着轮椅的……顾金琛。
顾金琛立在轮椅之后，面色平静如常，见他看来，淡淡地回了个眼神，二人四目一碰，很快便挪开了。
当然，堂上还有一人，也是本案的当事人。
兰绍忠，兰俊鸿的堂兄。
他长相模样与兰俊鸿有四五分相似，但身材明显要更加高大一些，身上穿着傅青舟在白小川身上见过的儒生长衫——那显然便是掌剑书院的院服。
兰绍忠脸色很不好看，分明有些惊疑，目光不停在几人身上打着转。
傅青舟心中暗笑。
他会出现在这，应是明剑阁已经问过顾金琛了，而顾金琛也供出了这位兰家子弟——只是目前看来，兰家的俩公子都没将注意力放到这书僮身上。
这书僮果然有点本事，把人都供出来了，兰家的人都没注意到他？怎么办到的？公堂上，负责审理此案的是名大理正，但堂下旁听的不少，有王大海、刘星元等明剑阁密使，也有刑部的人，当然……还有都察院的官员。
不过，傅青舟没有瞧见白瑾。
想来也是，白瑾算是都察院里级别最高的几个官员之一，他可以用自己的人脉催办此案，但毕竟流程上他不是负责此案的，跑来旁听，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啪！堂上惊堂木再响，大理正沉着脸喝道：“今日审理岳衡盗窃掌剑书院秘籍、又重伤兰鸿俊一案，本官必将秉持公正，明察秋毫，以还事实真相！”
说罢，他望向了岳衡：“岳衡，你可知罪？速将案情始末如实招来，不得有半句虚言。若有隐瞒，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