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下看,类似的帖子还有一些,但像这样能准确说出地名和事件经过的就很少了,大都是几张模糊的照片,然后再加上一些语焉不详的描述,其中有一些帖子的逻辑混乱,语句前后颠倒,读起来十分吃力,不禁让杨逍怀疑发帖人的精神状态。
不过这些帖子很多都提到了有一队警察进入了现场,还疑似携带有特殊设备,而在这之后,照片上的怪异事件大都得到了解决。
通过今日从邝洪义处得到的信息,杨逍判断这些帖子应该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他们所提到的那队特殊警察应该就是类似邝洪义一样的,巡防公署的调查员。
可从帖子的爆料来看,这些灵异事件的发生频率不算太低,否则不至于在榕城这样百万人口的三级城市设立多处巡防公署,听邝洪义的意思,榕城至少有两个。
邝洪义自称是安平区巡防公署的调查员,而明日他即将去就职的,则是临安区的巡防公署。
看来加入巡防公署后的日子也不会太消停,辖区内一旦出现灵异事件他们就要顶上去。
不过杨逍想他们总归会有实习期的,就像是新玩一个游戏,新手期保护肯定要有,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习。
想到这里杨逍打开背包,将那件戏服取了出来,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怨眼之物,邝洪义说这件戏服已经认主了,正常情况下怨眼之物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持有者。
将戏服铺在桌上,杨逍仔细观察,戏服做工十分精美,上面还有用彩线做的刺绣。
可等杨逍轻轻掀开戏服后,他惊讶的发现这件大红戏服的里面居然是蓝色的,内衬上还绣着一张张外圆内方的纸钱。
杨逍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大红戏服里面还藏着一件冥衣。
不对,应该说是如果将戏服反穿,这就是一件冥衣!
大晚上的冷不丁看到这件冥衣说不虚是假的,杨逍立刻将戏服重新叠好,塞回背包里,接着又将背包放进衣柜,用一個不用的枕头压住,最后一步关上衣柜门。
躺在床上,杨逍强迫自己清空大脑,他要睡觉了。
可明明身体累的厉害,但大脑却很兴奋,杨逍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闭上眼数羊,不知数了多久,他的思绪一点点变得迟钝,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白天发生的一切好似幻灯片一般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直到停在邝洪义的那张脸上。
邝洪义低着头坐在咖啡馆中,周围雾蒙蒙的,杨逍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杨逍尽可能的盯着他嘴唇看,想要分辨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下一秒,杨逍忽然看懂了,他在不停重复一句话,白天说过的一句话:“当脑电波恰好与鬼的磁场同频时,它们就会被唤醒,出现在你身边。”
“!!!”
这一刻杨逍猛地惊醒,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密布。
可下一秒,杨逍突然就不敢动了,房间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他睡前可是开着灯的。
附近安静的出奇,一点杂音也没有,杨逍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这间快捷酒店在商圈里,边上就是热闹的步行街,可现在窗外十分安静,酒店里也是一片寂静,就像是所有人都消失了。
杨逍视线一点点在周围扫过,他的眼睛逐渐熟悉了黑暗,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是,这里不是他的那间房。
不,不对,这是他的那间房,但这里变了,房间内的一切变得破旧不堪。
衣柜歪歪斜斜的,木板已经裂开,桌椅翻倒在地,挂在穿衣镜前,原本打算明天就职穿的衣服已经烂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式,上面到处都是窟窿。
墙上爬满霉菌,地板凹凸不平像是被水泡过,墙角还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荒废了数十年。
“吱嘎——”
“吱嘎——”
陡然传来的声响让杨逍的心弦紧绷起来,这声音有些尖锐,好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剐蹭什么东西。
杨逍是个写灵异剧本的,所以想象力也都集中在这一块,怎么恐怖怎么来,现在这项技能可害惨了他。
有了之前的经历,杨逍明白什么都不做就是慢性死亡,想要活下去,就要胆大心细,这很明显是又一件灵异事件,这种事一旦遇上,要不解决它,要不就等它解决你。
杨逍很小心的走下床,可这床也烂的差不多了,一脚踩上差点踩出个窟窿,杨逍一点点朝着房门靠近,那阵奇怪的剐蹭声就是从门外传来的。
而此刻门没锁,开着大概5分之一,透过打开的缝隙朝外看,走廊上雾蒙蒙的。
没敢开门,杨逍慢慢往回退去,打算先去衣柜找那件戏服,怎么说那也是一件怨眼之物,遇到危险说不定可以保命。
可突然间,房门外的雾气散开了一大块,杨逍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见原本的走廊消失了,地面变为黑褐色的土地,而随着雾气不断退却,杨逍注意到雾气深处有东西在动。
下一秒,几个古代仆人打扮的人从雾中并排走出,一边走,一边向半空中抛洒着纸钱。
这仅仅是个开始,越来越多的人从雾气中走出,众人脸上画着古怪的妆容,好似一个个纸人,而在队伍中杨逍还发现了几个熟人,封老爷,刘管家,还有玄厉师太,二少奶奶,甚至还有赶车的马夫和赵武师,队伍长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些人全都披麻戴孝,目光呆滞,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这是一条送葬的队伍,杨逍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是在为春姐送葬,也算是种赎罪。
果不其然,很快雾气中就出现一口大红棺材,由八位膀大腰圆的武师抬着,棺头上还挂着一幅画。
在看清那幅画的瞬间,杨逍脑海中嗡的一声,那画上竟然是自己!
画中的他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双手扶膝,面色肃然,身穿一件蓝色绣纸钱的冥衣。